安久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神情专注的傅臣商,他那双本来紧闭着毫无生机的眸子里面此刻流光溢彩……
饭饭正仰着小脑袋跟他商量,“拔拔,我不是故意坐到你肚子上的,也不是故意把水泼在你身上的,拔拔,你可不可以不告诉麻麻?”
“唔……”傅臣商显然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久,有些抱歉地说,“可是你麻麻好像已经知道了!”
安久站在门口看着病房内的一幕,身体僵硬地跟石头一样,迟迟缓不过神来,好半天才消化完“傅臣商醒了”这个消息,然后身体慢慢柔软、放松、失力,完全松懈下来之后几乎站立不稳。
把内心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安久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饭饭从床上抱了下来,又把湿淋淋的枕头拿下来,用枕巾随手擦了擦傅臣商潮湿的脖子和前襟。
“醒了,我去叫医生。”
毫无感情的语气,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
傅臣商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她起身离开之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拉得她跌进自己的怀里,“别走……”
安久蹙眉,“放手,我只是去叫医生。”
傅臣商灼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我不要医生,只要你。”
安久沉默了半晌,终于,身体渐渐开始颤抖,连女儿在场也顾不得了,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傅臣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混蛋?”
傅臣商心疼得跟什么似得,将她搂得更紧了,“是是是,我知道,我混蛋!吓坏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安久,让你担心了!祸害遗千年,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幸好我没死,不然,怎么会知道,你居然给我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饭饭一听这话明显是夸自己,立即附和道:“妈妈可厉害了!可以生出饭饭这么可爱的宝宝!”
安久无语地看了眼女儿,情绪缓和之后,急忙准备去叫医生,然后掏出手机要给傅家那边打电话。
傅臣商那厮却无赖一样夺了她的手机不给她打电话,还拉着她的手不给她走。
“傅臣商,你别闹了!手机还给我!”
“安久,不要叫医生,谁都不要叫,我想跟你和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好吗?”
“不好。我还有事。”安久的话毫无转圜的余地。
傅臣商顿时变了脸色,眸子里满是自嘲和失望,原来还有事情比自己更重要吗?
也是,对她而言,他早就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现在他都已经醒了,她没了内疚和压力,自然不必亲自再守着,可以随便把自己丢给其他人了!
安久的个性他太了解了,所以从没奢望过这次的事情一定可以让她对自己改观甚至回到自己身边,但是她如此冷漠的态度还是让他太寒心。
如果连生命都无法挽回她,那他还有什么可以给她,还有什么可以令她回心转意?
她的一次次拒绝都没有令他退缩和放弃,可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觉得无力了。
傅臣商松开了她的手,凉凉道:“你走吧。”
于是安久在他无比委屈哀怨的目光中把自己的手机给拿了回来,“傅臣商你别任性了,团团发烧了,一个人在吊水,我还要去陪着他。”
傅臣商眉头紧蹙,“团团是谁?”
“你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