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拿着地址去寻找任老先生的村屋。一路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了地方,是一间独立带花园的两层半村屋,说是村屋,其实是改造的别墅。
穿过黑色的铁艺大门往里看去,花园里小片草地,石子路贯穿其中。花园两边,种植着各种植物,江橙只认识攀藤的金银花。
连着一楼外立面,搭了一个大阳光屋,但屋里不是常规的茶室、休闲区之类的空间。而是一排排层架,架上放了很多来用晒农作物的簸箕。
江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14:20午休时间。她在门铃前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着江桔走了。
别墅内二楼站着的一老一少,正隔着纱帘往外探头看。老人拍了一下孙子的后脑勺,说:“看就看呀,鬼鬼祟祟干什么?”
年轻人捂着头说:“阿爷,你成日打我头,唔怕打傻我咩?”老人翻了一对洁白的乒乓球给他,“你脑袋是纸皮做的吗,还是说里面装的都是浆糊,一拍就爆浆。”“咦,阿爷你讲野甘鬼肉酸!”(粤语:你讲话这么恶心)。
老人正是余兰教授的恩师,89岁的任平老先生,年轻人是他的孙子任正杰。俩爷孙看着江橙江桔走进了远处一家小便利店。
任正杰好奇:“余教授指的小病人,应该就系哩两姊妹,来都来左了,点解唔按门铃?唔通去便利店买见面礼比你?”
任老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自己孙子一眼,说:“看也看过我了,任务完成了,你还不回学校?”
“我今日住哩度。”任正杰说完,就瘫在沙发上装死。任老也不理他,手里转着两个核桃,在房间来回踱步。
在便利店转了几圈,东西对她们来说都很贵,不可能买的。收银员见她们一直转,露出嫌弃的表情。
江橙又看了看时间14:45分,她带着江桔走出便利店,从背包掏了一把伞打开给江桔。两人在夏天中午的酷暑下,在街上无聊的逛了十五分钟。
江橙再次看时间:15:00,她拿毛巾给江桔擦擦汗,问:“热不热?”桔子亮出自己又细又白的小腿,说:“不热,我想晒得和你一样的皮肤颜色。”江橙笑了,说:“好,那我们走吧,去找任老先生了。”
再次回到别墅外,江橙按了门铃。楼上的任老看了墙上的挂钟15:03分,他秒懂了,真是个玲珑剔透心。
别墅内走出来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阿叔,问:“边位呀?”(粤语:哪一位)江橙表明来意,阿叔:“任医生已退休了,年纪太大,唔看症了,你走啦。”
江橙恳求:“阿叔,我地从广东江城来的,好远呀。系任老先生的学生余教授叫我地来请老先生睇病。麻烦您帮我问问老先生的意思,愿唔愿意见下我妹妹,唔该你啦。”
阿叔看看风尘仆仆,一头大汗的两姐妹,叹了一口气,说:“我即管帮你问下,你等等。”
江橙一听很开心,和小桔子来了个givemefive,两人傻兮兮的对视而笑。她俩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楼上的一老一少从可视门铃那里看得一清二楚。
任老对孙子说,带她们到书房吧。任正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迈着轻快的脚步跑下楼。
很快,阿叔就把江橙江桔带进别墅,经过阳光棚时才看到,层架上的簸箕里晾晒的是各种中药。
到了一楼任老的书房,全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他亲自书写的“医德”二字。
“Hello,你地就系江氏姊妹吧,幸会!”任正杰扶着任老从二楼下来,向她们打招呼。
江橙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拉过江桔说:“任老先生您好。”任老坐下来,也示意大家都坐。
但是一旁的小江桔却不淡定了,她圆睁着大眼:“老爷爷,怎么是你们呀。”江橙拍了拍她的背,说:“桔子,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任老先生,快问好!”江桔听话的九十度鞠躬:“任老先生好!”引得任老笑了。
任正杰说:“我系任正杰,你地好啊。余教授已经同阿爷讲过啦,将会有一对江氏姊妹花来找阿爷看病。我阿爷一年拒绝几百人的推荐,唯独接受余教授。”
“谢谢。”江橙说。任老喝了口茶,虽然已89高龄,但他面色红润,头发虽然灰白,但发量还保有不少,一身运动套装显得十分有活力。
他中气十足的对江橙说说:“我看你见到我并不惊讶,你是刚才饭桌上就猜到了?”江橙微微一笑,说:“因为您看了一眼,就猜到我妹妹的病,所以我在这里见到您,也不觉得意外。”
“嗯,小江,既然你们大老远来了,我就看看小朋友的情况吧。”说着就站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去。
阿叔走进来,招呼江桔说:“小朋友过来,姐姐就坐在这里好了。”江桔看了一眼江橙,江橙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家伙就自己走了过去。
原来,书房的屏风后面,是一个简易的中医诊室。江橙坐在外面,先是听到任老和江桔聊了一会儿天,然后问很多生活上、病情相关的问题,江桔很聪明也很淡定,都一一作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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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闻问切,任老很仔细的看诊,阿叔在旁边记录,一看就看了一个多小时。
任老从诊室出来,任正杰马上递给他一杯重新泡的茶,他喝了一口,对孙子说:“泡茶技术有进步。”
任正杰挑了挑眉毛。任老说:“你带小朋友到花园转一转吧。靠山那边空气更好。”任正杰说了句“好”就拉着江桔的手说:“妹妹仔,哥哥带你出去吸收下新鲜空气。”
阿叔整理好诊室走出来,站在任老旁边。任老对江橙说:“小江,小朋友的病应该是母体遗传,并伴随过敏体质。她应该是3岁前就开始发病,而且反复发作。我需要和你讲的是,中医一般无法根治哮喘的,特别她是过敏体质,情况还比较严重。哮喘是一种顽疾。”
这样的话,江橙也听过几次,但是任老也这样说,她的心情就变沉重了,一脸茫然。
任老继续说:“为什么说哮喘是顽疾?也许家长带着孩子辛辛苦苦的治疗了几年,情况有所好转,但一遇到免疫力低时,一下子就复发了,而且来势凶凶,比以前的情况更严重。有的甚至非常配合治疗,经过一两年都完全没有效果。”
江橙从落地玻璃窗看出来,只见任正杰正带江桔在鱼池玩水,桔子开心的笑着,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任老先生,我妹妹才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的要求很低,就是想让她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无论如何,得努力了才知道有没有效果。很多人与疾病和平共处很多年,所以我认为能根治当然好,不能根治也不重要,能好好的生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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