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衣柜里的安鱼赶紧敛住呼吸,凌乱且笨重的脚步声进了这间屋子。
“孩儿都被那冲天的火光吓傻了,孩儿还以为要被火烧死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了,呜呜呜……”
安鱼听出来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是那个纨绔子弟容傲。
容傲在看见房门外母亲急匆匆跑过来,上来拉着他就往跑,还说什么风可千万别变大,她苦命的儿多玄啊……
容傲本能的反应要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甩开他娘的手脚步慌乱的就往离火势最远的他爹的房间跑。
安鱼随后又听见许多凌乱的脚步声和女子的哭声。
听着是容傲的生母柳环了。再后来脚步有些沉稳的应该是那位丞相容闫了。
“这不是都没事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般慌张?!丢了老夫的脸面!”
容相的声音里带着严厉和恨铁不成钢。就容傲刚才只顾着自己逃命而不管他和柳环那死出就让容闫来气。
加上现在还抱着床柱子哆哆嗦嗦上不了台面的样他就更来气了。
容傲闻言赶紧抬头看向他爹,因为人多又进屋比较急,捎带着烛火摇曳的厉害,他爹铁青的脸色和愤怒的目光看得他心一凉。
心虚又害怕的傻呆呆不敢动了。
“你这孩子是吓傻了吗?还不给你爹磕头!
你爹可是跑着去救你的,很怕他的这个小儿子有什么闪失,水火无情啊,这万一要是起风了……哎呦我都不敢想不敢想……那还不要了我的命啊,我可怜的儿,一定是吓坏了,后怕啊……”
柳环这么一说,容傲倒是反应过来了,出溜一下跪在容闫的腿前。
“爹啊,孩儿刚才真的是吓坏了,火苗通红通红的,蹿升那么老高,孩儿一个人被困在屋子里边真的很绝望啊爹,我才十几岁,就这么死了……我……我太害怕了,我还没有尽孝没有给爹娘留下孙子,我不能死啊……”
他似乎有些崩溃,哭的声嘶力竭,容闫望着小儿子,能理解他的话却觉得心里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这时候下人来报说火已经浇灭了,除了那间柴房和里边的东西被烧毁,其他屋子没有被连累,算是虚惊一场。
“算了,既然火灭了就没事了,你年纪还小也……该成长起来了,这次经历锻炼锻炼胆子,说不定以后还能有点出息。”
这话算不上安慰,却也给不了这个儿子什么意见了。
“给我查!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起火!查到了给我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不死也残,看来容相是真的生气了。
一行人见再待下去也没意思,离天亮还得一会儿,柳环拉起儿子跟容闫告了别,她这不成熟的儿还得开导开导好好教教。
出门时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容墨撞个碰头,容墨不知是不是今晚死活拉着马三儿陪他睡一张床幸福的睡得太香。
他在东南角离柴房很远,所以也是最后得知着火的。
等他被马三儿叫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也是先去看了母亲确定没事,再跑过来看他爹,一耽搁啥都过去了。
“二娘,二弟,你们没事吧?父亲可无忧?”既然撞见了总要问一句表示关心。
“有什么事大公子这时候才来也都晚了,哼。”
柳环本来就因为她的儿子被容闫一顿批评又气又急,见到肉中刺挡在眼前自然没好气。
说完也不理人,拽着小儿子就走了。
容墨自然是有点懵的,等她们母子带着人呼呼啦啦走了,他再看父亲容闫,就觉得老头郁闷着呢,迈大步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搀扶住老人家的胳膊。
“父亲受惊了,儿子听说火已经灭了,儿子可能白天太累了睡得死了一点,加上离的又远,所以才……”
容闫被他搀着的时候心里郁结之气就散了不少,等坐在床上的时候抬头看见大儿子眼里的担忧和愧疚心情舒畅许多。
这才是他的儿子,识大体又有孝心。
“小事,谁家过日子没有点意外发生的,去看看你娘吧,说不定也受到了惊吓。”
他倒是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位发妻,尽管两人多年不怎么亲近。
“已经看……看过了。”容墨磕巴的说了一句。
容闫刚刚浮上来老父亲的慈爱咵哒一下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