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阳大长公主看向靠在床上的沈君樾,即使身体虚弱但依旧掩盖不了他那一身帝王之气,她很快垂下眼眸,淡然道:“皇姑母都已经是这个岁数了,无论是大长公主也好,长公主也罢,其实都不在意。”
“但我不在乎,我的驸马和儿子在乎,我得为孩子谋划啊!皇上不重用驸马和旭儿,他们要是不搏一搏,公主府的荣耀,驸马郡王之位到了旭儿那里便什么都没有了,待我和驸马百年之后让旭儿怎么办?”
沈君樾心里有些失望,在皇姑母的眼里他竟然是这样无情的人吗?就算看在幼时照顾的份上,他也会善待她的后辈。
“朕用人向来都是看重能力和才学的,朕不重用他们,皇姑母难道不清楚吗?”
苓阳大长公主面色一变,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虽然驸马和旭儿能力平平,但皇家也不差这点封赏,郡王之位有何不能世袭罔替的?”
沈君樾淡淡抬眼,但眼里却酝着怒,正一品爵位!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还有边关冒着生命危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爵位,她竟然能轻飘飘的说出这点封赏?
如此不感恩,沈君樾觉得也没必要给她留那点脸面了,“我朝开国以来,所有的驸马除非自己科考入仕或者挣得军功才能被受封,顺郡王能被封为郡王是父皇顾念你照顾朕几天的恩情,才会有此先例的,难道父皇还把你们的野心养大了不成,咳咳……”
苓阳大长公主被沈君樾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垂下了头,也被他那声质问羞愧难当。
赵全立马上前却被沈君樾制止了,他移开了眼,不再看跪在地上之人。
“要是真想保住爵位荣耀,要么苦读入仕,要么拿出男儿气概来靠自己的本事去挣,但不管是顺郡王还是杨旭都想坐享其成。朕若真让杨旭这种纨绔风流之人袭了郡王爵位,岂不是寒了朝臣和边关将士的心。”
苓阳大长公主颓然的坐在地上,蔺奎和南宫毅默默对视一眼,本来皇上还能给大长公主留一命的,如今都被她自己作没了。
沈君樾摁了一下生疼的额头,早知她如此,还有见这一面的必要吗?他撩了一下眼皮,“带下去,赐毒酒。”
苓阳大长公主喉咙发紧,终于慌了,“皇上,旭儿还小,请皇上……”
南宫毅塞了一个布条进她嘴里,堵住了接下来求情的话。
赵全看了一眼外面,躬身道:“皇上,永宁侯在外求见。”
永宁侯一早就来了,只是皇上并没有时间,所以赵全才未禀。
沈君樾捏了捏眉心并未抬眼,他自然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淑妃犯下这等大罪肯定不能活了,永宁侯虽不知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
暖阁这边,母女俩聊的很是欢快,陆母十分欢喜,怜爱地拉着陆芷鸢的手说了许多,又不断叮嘱听琴哪些地方要小心注意的。
陆芷鸢抱着陆母的手臂笑了笑,见娘亲从过来开始便一直交代的没停,恨不得要进宫来照顾她的架势。
“娘亲先喝杯热茶歇歇,娘亲说的我和听琴都记住了。”
听琴笑着点头,“夫人,奴婢都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陆母看了看听琴确实比在国公府的时候沉稳了许多,又看了看还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女儿,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趴在娘亲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