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被带到内院里,管事的婆子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先在这等着吧,待会儿领了衣服安排了房间,会有人教你各项规矩,你可别生事!”
她低声应是,没有逾越半分,婆子颇为满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扭着身子走了。
溶月,也就是风霁白,飞快巡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内院还是那个内院,但是却也变化不少,比如那几棵梅树,都砍掉了改种娇妍的牡丹。
她又将视线转到那扇窗上,那是他的书房,藏在隐秘的绿植中。
下一刻,那扇镂花窗被打开了。
“你是谁?”楚泠琅依旧是冷漠疏离的语气,看了一眼庭院中站着的陌生少女。
风霁白按捺下想要揍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远远地行了一个礼。
“奴婢是新进府的侍女,前来服侍郡王。”
楚泠琅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你,进来。”
“……”果然还是想要揍人。
风霁白轻车熟路地走进去,看到楚泠琅站在书阁前,好像在寻思什么。
他听见走动的声响,看了一眼风霁白,居然还淡淡地笑了下:“其他人见我都拘束的很,倒是你这个人也不害怕。”
……我害怕个什么啊,当初在这每天可怜巴巴地烦人的到底是谁啊,风霁白心内默默腹诽。
“你识字吗?”楚泠琅道,见这个侍女点了点头,然后道,“去帮我把这些信件整理好。”
才刚应聘就上岗,待遇还真不怎么样,不过能马上就接近楚泠琅身边,那倒也是意外了。
风霁白走到楚泠琅示意的地方,只瞅一眼,眉头就直跳,只见那原本古朴雅趣的檀香木案上,丢垃圾一样堆了满满当当的纸,凌乱之极不堪入目。
她的性子是极为严谨认真,容不得一丝半点的糟乱,就算是喝完的茶盏也要稳妥的放入原本的橱柜中,不然看到的极为难受,可谓是强迫症晚期了。
在看到那沾满了墨点的书信纸堆,风霁白有一刻想掀桌走人的冲动,顺便把这个二傻子强行塞进护城河里去洗洗脑。
“有问题吗?”楚泠琅斜看她一眼,微皱眉心。
“没有。”扬起嘴角,“马上就好。”
……好生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风霁白来到书案前,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着手清理这堆“垃圾”。
她大致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府中记录事宜,零零散散一大堆,连某月某日吃了什么都有记载,不过这在稍大些的贵人府中都是有专门复则的人打理,更别说是郡王府了。
但他这是哪里找来的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啊……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刹,好像是突然有什么事物窜进了她的脑海,那是被她忽略了的某个细节。
她发现以往战战兢兢跟在楚泠琅身后的那个名叫阿铮的侍从,不见了。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本该是由他来打理记录,但是……
风霁白仔细翻看那些纸张,在沾了一手墨迹之后终于找到了人事记录的那一册,那还是刚到京城之时,记录下来的府中仆役人事名册。
她一页一页仔细看过去,果然没有发现阿铮的名字,同时她还细微的发现了这些书册都是残缺的,尽管很好的掩饰了,但仍旧能看出修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