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白忽然落下泪来,豆大的泪珠滴在楚泠琅的手背,微凉的温度却一寸寸熨烫着他心。
他抬手轻轻拭掉风霁白的泪水,将人拥入怀中。
“不准再哭了。”
“嗯。”风霁白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楚泠琅的声音悠远而又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带来异域的风沙,漫长而又刻骨。
他从那个南楚无忧无虑的小郡王,讲到鬼王谷的悍然袭城,再讲到他父王与鬼谷王的交易……
“虽然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被困锁在鬼谷王中,但是我并没有被老鬼王所洗脑,也没有被仇恨所淹没,我慢慢地取得了他的信任,每年可以有一段时间在他的监控内与父母相聚……”
“那个时候,我的娘亲,带着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寻求着克制我身上毒药的方法,其中就包括大漠……”
风霁白的神情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讲起这段过往,以至于她以为楚泠琅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段……
楚泠琅慢慢地讲着,讲他是怎样在大漠中捡到风霁白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她舍离在桃花镇中,然后时隔多少年后,在京城遇她再次相遇。
“我本来并不把这灭情蛊当一回事,可是现在才发现,我娘说的都是真的。”
楚泠琅淡淡地笑着,拥紧了怀中的人。
“当你爱上了一个人时候,你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个时候无论身怀多大的苦楚,在那个人也抱着同样的心意回应你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低下头亲了亲风霁白的额头。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无法意识到我的生命会有多么苍白。”
风霁白抓紧了他的衣襟,泪水很快泅没了他薄薄的衣衫。
“我也一样……”风霁白哽咽道,她的眼睛像似含了一汪水,却依然能看到里面鲜活起来的光亮。
“我也一样……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你的可能……”
楚泠琅定定的看着她,然后慢慢倾下,在将要压上那双微红湿润的唇的时候,风霁白却像突然醒了过来一样,一把推开了他。
“怎么了?”楚泠琅愕然,然后哭笑不得,“说了那么一大段煽情的话,戏文里下一个情节不应该是亲亲我吗?”
风霁白擦了擦泪水,然后有些慌乱和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的右腕。
“眠柳说,暂时压制它的办法是不让我和你亲近。”
楚泠琅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果然那里的蛊虫开始活泛了起来。
他赶紧屏息压制住了它。
“唉,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呢,既然这样不如莫负这珍贵时光,阿白,我们好久都没有亲热了呢。”
楚泠琅摆出他那副惯有的撒娇样子,看着风霁白的脸上飞速浮上一片熏红。
“你真是够了。”她轻声道,然后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你快回府吧,总之我一定会为你拿到解药的。”
“解药?”楚泠琅道,“若是有解药,我早在老鬼王死的时候将鬼王谷翻了个遍也寻到了,但是,还是没有一丝毫的线索。“
“你知道鬼王谷的来历吗?”风霁白也道,“它与苗王谷同宗同源,而眠柳正是苗王唯一的女儿。”
然后,风霁白将眠柳告诉她的话再与楚泠琅重复一遍。
“浮鸦山,这个地方我也没有听过。”楚泠琅细细思虑了一番。
风霁白握紧了他的手:“我……我一定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