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着回去扔掉处寂的无字书,波罗蜜匆匆吃完晚饭,就告辞了。
白姬在里间的灯火下读佛经。
元曜本来很好奇玄奘禅师失踪的事,但因为在生白姬的气,所以忍住了不问。
白姬笑着跟元曜说话,元曜也不理她,她只好枯坐着读经书,读累了,就去睡了。
元曜生了一夜的闷气。
第二天,虽然元曜不理自己,白姬还是笑眯眯地跟元曜说话。
吃早饭的时候,白姬笑道:“轩之,不要生气啦。来喝一碗粳米粥。”
白姬出门去集市上买了些一带着露水的玉兰花和芍药花回来,一边插瓶,一边道:“轩之,快来看这玉兰花插瓶美不美?”
白姬在里间读坊间传奇读本,遇上不认识的字了,笑道:“轩之,这个字念什么?”
白姬读书累了,一边吃蜜瓜,一边招呼道:“轩之,来吃一块蜜瓜吧。”
……
元曜生了半天气,还是决定原谅白姬了。他泡了一壶醒神的薄荷玉露茶,给在柜台边看账本的白姬端去。
波罗蜜突然来了。
白姬一愣,道:“这才上午呢,禅师今天来得挺早。”
元曜也一愣,道:“离奴老弟还在厨房收拾,尚未去买菜。二舅,您先去里间休息一下,青玉案上有蜜瓜和点心。”
白姬见元曜端来了薄荷玉露茶,笑道:“多谢轩之。你终于不生气了!”
元曜挠头,道:“白姬,你以后不许再偷偷抹去小生写的诗稿了!”
白姬笑道:“一定不抹了。来,轩之也喝一杯玉露茶。”
元曜笑道:“你先喝。”
“一起喝啦。”
波罗蜜看上去惊慌失措,还有些六神无主。他见白姬、元曜正其乐融融地喝茶,不由得道:“二舅我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悠闲地喝茶?!”
白姬、元曜这才发现波罗蜜与平日不一样,好像不是来吃饭的。
元曜问道:“二舅,出了什么事了?”
波罗蜜哭丧着脸,道:“师父不见了。”
白姬放下了茶杯,道:“禅师,您先别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波罗蜜道:“昨晚,我回去时,恰好师父不在禅房,我看那本无字邪书正放在蒲团上,就把它拿去丢了。我丢完书回到禅房,师父还没在,我以为他跟哪个同来挂单的和尚讲经辩佛去了,也就没有在意,回自己的禅房睡了。今天一早,我起床之后去师父的禅房,他还是不在。我在寺里问了一圈,没有人看见师父,昨晚也没人跟他讲经辩佛。这么一看,师父好像昨天就不见了。他会去哪儿?会不会出事了?!”
元曜道:“二舅,你冷静一些。处寂禅师会不会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比如偶遇故交多聊了几句,错过了宵禁的时间,所以一晚未归。搞不好,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白姬也道:“轩之言之有理,处寂禅师不一定是出事。”
波罗蜜将信将疑地道:“是吗?可是,师父在长安也没什么故交,他的故交都在大慈恩寺里一起挂单呢。我还是回寺里且等且找,我去告诉阿离一声,找到师父之前就不来缥缈阁吃饭了。师父没了,我一点儿胃口也没了,早饭我都没吃下呢。”
波罗蜜一边说,一边跑去后院告知离奴了。
波罗蜜告知离奴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离奴有点担心,道:“主人,二舅他师父没事吧?”
白姬若有所思,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处寂禅师只是访友去了,现在已经回寺了。也许,他跟玄奘禅师一样,不知去处了。”
第二天,波罗蜜既没来缥缈阁吃午饭,也没来吃晚饭,想来是他师父还没找到。
第三天,波罗蜜还是一天都没来吃饭。离奴放心不下,吃过晚饭,它跟白姬说了一声之后,就踏着月色去大慈恩寺了。
白姬、元曜闲来无事,坐在后院赏月乘凉。
白姬正给元曜说一些佛经里的典故时,离奴着急忙慌地飞奔回来了。
小黑猫在草地上团团转,道:“主人,不好了,不仅二舅他师父还没回来,连二舅也不见了。离奴找遍了大慈恩寺,也没见到二舅,跟人打听,据说他昨天就不见了。另外,好像负责百僧宴的韦公子也不见了,大慈恩寺里有很多穿金甲的士兵,都乱成一锅粥了。”
元曜一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