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辰赶到睿王府的时候,皇甫敬垚躺在床上,嘴里还一直叫着楚向晚的名字,“晚儿,晚儿······”,功力尽失让皇甫敬垚的剑伤加速恶化,大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来,身体的痛苦或许还是其次,心上的痛才是他此时最难过的地方。
“哎,一早就知道是无缘,又何必互相折磨呢?”宁彦辰叹口气,掏出了身上的金疮药,先给皇甫敬垚的伤口止了血。
不知道是否是金疮药太过霸道,刺激了伤口,皇甫敬垚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推开身边服侍的红夏,从床上坐起来,挣扎着想要下床。
红夏大惊,拦住皇甫敬垚,说:“王爷,你现在功力尽失,又受了剑伤,不宜走动。”
皇甫敬垚看都没看红夏一眼,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本王,本王要进宫。”
“王爷,属下该死,但是请您顾好自己的身体,贵妃她——有皇上照顾。”红夏单膝跪地,不怕死地劝道。王爷今天和贵妃的样子已经太扎眼,皇上是否起疑都未可知,若是此时王爷再冲进宫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住口,她为本王身受重伤,本王要去看她。”皇甫敬垚此时脑子里只有楚向晚满身是血躺在他怀里的画面,根本听不进红夏的话。一向睿智冷静的皇甫敬垚,此时也早已失了方寸。
“静垚,你清醒一点,”宁彦辰也看不下去了,他抓住皇甫敬垚的手臂,“你如何能进宫?且不说你现在是否有力气进宫,就算让你进了宫,见到皇上,你怎么说?”
“你知不知道,她伤得很重,是为我受的伤?”皇甫敬垚体力不支,扶着床边的支架大声吼道。他推开宁彦辰的手,要往门口走。
宁彦辰一个闪身冲到皇甫敬垚的前面,转身点住了皇甫敬垚的穴道。
“宁彦辰你干什么?快点解开我的穴道。”皇甫敬垚深恨自己现在没有一点功力,轻易地就被宁彦辰制住了。
“静垚,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她在宫里,自然有太医照看着。你服了去功散,这药对功力损耗极大,若你不及时解毒,你的功力会一分一分地散去。这个赫连城实在狠毒,居然想先废了你的武功,我现在必须给你解毒。”宁彦辰耐心解释道。
“武功?性命?为了她,哪怕失去所有,我都不在乎。你快点给我解穴,我要去找她。”皇甫敬垚还在怒吼,此刻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根本不受控制。
“皇甫敬垚,你真是疯了,”宁彦辰也被他激怒了,“你以为你进宫她就会好?她为你受了重伤,你以为皇帝不会有所怀疑?你现在去,以什么身份去?现在你的出现,只会加重皇帝的疑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一会儿,没有人再说话,皇甫敬垚的挣扎也停止了,他突然安静下来,平静地说:“帮我解穴吧,是我糊涂了。”宁彦辰一连串的发问问醒了皇甫敬垚的心。情之所钟,让他急得昏了头,可是听完宁彦辰的一番话,他知道,此时进宫,只会给晚儿带来麻烦。
皇甫敬垚心里说着: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我深爱的女人受了伤,我却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我从不信命,这一次,我求老天让她能平安醒过来。晚儿,你一定要挺过去。
宁彦辰见皇甫敬垚的情绪已经缓和,就给他解了穴道。一解穴,皇甫敬垚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他服食去功散有一段时间了,体力已然耗尽,宁彦辰和红夏把他扶到了床上,让他盘腿坐好。
宁彦辰也盘腿坐在皇甫敬垚的身后,他转头对红夏说:“你们都在门外守着,我现在要运功给敬垚逼毒,时间会很长,你们不要来打扰。另外,红夏,你派人盯着宫里的情况。”
“是。”红夏退了出去。
“敬垚,现在是关键时期,我要给你运功驱毒,你现在摒除心中的杂念,全力运功。她那边有红夏盯着,真出了什么事再去不迟。”宁彦辰安排好一切,就开始运功。
这一夜,对皇甫敬垚是一个煎熬,楚向晚也是,皇甫敬文也是。皇甫敬文一直没有离开楚向晚的床边,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东方发白的时候,有宫人进来给皇甫敬文洗漱,倩儿也进来给楚向晚梳洗。楚向晚依旧在昏睡,皇甫敬文很焦急,刚想吩咐太监去把太医叫进来,就看见云妃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皇甫敬文很诧异方晓寒的出现。
“太后听说皇上一宿守着妍贵妃没有合眼,特意让臣妾过来看一看。”
“朕没事,你回去吧。什么时候贵妃醒了,朕会去太后那请安。”
“皇上,贵妃娘娘怎么样了?臣妾也很是担心。昨天看见贵妃冲上去挡刀,着实把臣妾吓坏了。”方晓寒说完这话看着皇甫敬文的脸色,发现皇甫敬文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垚哥哥······垚哥哥······”楚向晚呢喃着,声音很小。
“贵妃她说什么?”听见楚向晚那边传来声音,皇甫敬文转头问倩儿。
“没有,皇上您听错了,娘娘还昏迷着没有醒呢。”倩儿大惊失色,立刻重重地捏了几下楚向晚的手,楚向晚没有再出声。
皇甫敬文走几步到床边,他盯着楚向晚的脸,看她就像昨晚一样沉沉地睡着,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