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说:“挑出来没问题,但工期紧张,没人去做。”
陈兵用手指着自己说:“我来做吧!有始有终,坟是我发现的,我给这位前辈找一个安身之地,是理所当然的。”
杨伟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好吧!你去找蔡五八拿双手套,拿几条蛇皮袋。”
从蔡五八那领了四条蛇皮袋,一双劳保手套,他夸赞地说:“你很仗义,这位暮主可以安息了,以往修路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数都是填路了。”
陈兵笑了笑,不作回答,重生一次,再世为人,他的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
石灰块有大有小,堆在一起,轻的约三五斤重量,重则三四十斤,四条蛇皮袋刚好装满,用尼龙绳封口。
陈兵寻思着这位前辈的安身之地。
路北侧不适合葬坟,山坡上到处是洞口,不是獾子的老巢,就是黄鼠狼的家,还有刺猬。
路南侧的半山腰倒是合适,地势平坦,前面开阔,后面山峰耸立。符合前有明堂,后有案山之说。
从蔡五八那借两根利齿的海锄和刮锄绑在自行车车架,后座上放蛇皮袋,因力气小,陈兵每次只能载一袋,来回搬运了四次。
若是十五岁的少年,他是不敢做寻址下葬这类事情,但内心是个四十二岁的灵魂,生与死已经看得通透:已逝之人不可怕,活人其实才可怕。
陈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耗时近两小时,方才挖了一个三尺见方深约两尺的洞穴,解开袋子的封口,将泛着红色的石灰块倒入洞中,倒第三袋时,因磕碰的缘故,一块大的石灰块裂开,继而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
探头俯视,赫然发现洞底边缘躺着一匹小马驹,体型约摸二十厘米长,透过树枝缝隙射来的阳光照在马驹身上,金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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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兵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取下手套,揉了一下眼睛,仔细探看,没错,是金马无疑,慌忙四处看了几眼,见四周无人,于是立即跳入洞中,拾取金马,装入蛇皮袋中。
万籁俱寂,四周只有鸣蝉声,心“噗通”直跳,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既然发现了金马,自然没有不收入囊中的道理。
陈兵就近找一处密丛藏好金马。
陈兵“嘘”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将第四个袋子中的石灰块倒入洞中,碎土覆盖于洞中,用脚踏实。
在附近不远处挖土回填,堆土加高,约摸又耗了四个小时,有了坟墓的轮廓。日已西斜,太阳的余晖给山林染上一层金色。
人累得筋疲力尽,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陈兵默然念道:“前辈,对不起了,这金马是您心爱之物,因家贫,需要改命。今时匆忙,来年清明之际,我亲自来给您安一个墓碑。”
若不择寻墓地安葬这位前辈,他则是被当做泥土垫路基去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陈兵于心不忍,这位前辈才得以重新有了安身之处。
善有善报!或许这位前辈被他虔诚之心打动,赠送金马。
大姐去年出嫁,陈兵曾陪同她和姐夫去县城买金首饰,陈兵好奇地问店员金条的价格,答曰:“每克108元。”
陈兵不禁咋舌:一条50克重的金块,就要5400元。
脑子在疯狂运算:金马的重量约摸有20斤,按照去年的价格计算,108元每克,20斤是一万克,108万。妥妥的百万富翁啊!一线城市上海的房价均价5000左右,偏远一点的地带每平米不到三千。
这位前辈厚礼相赠,陈兵自然不能吝啬。于是在山林里寻了两棵柏树幼株,移栽在坟茔前,左右分栽,一边一株。
陈兵还在山林里发现两棵野柿子树幼株,一并挖了,带回家种在门前道场。
迅速取出金马,放入袋底,再装入泥土,两棵柿子树放入袋中,树梢露出袋口尺许有余,扎紧口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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