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齐打开匣子,表情不由大变。
黄湘玉和白晓儿忙探头去看,白晓儿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发起抖来,黄湘玉更是尖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木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截带血的肥嘟嘟的小手,手腕处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这是阿牛的。
那些人砍下了阿牛的右手送了过来,这就代表他们知道他们报了官。
这便是惩罚!
而且惩罚才刚刚开始。
昏迷的黄湘玉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进屋内,小顺子跑去请大夫,沈思齐亲自拿着东西去衙门找陈大人。
白晓儿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去,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她着实不该去衙门报官的。
那陈大人虽为人端方,却头脑简单,容易冲动。
上次他无视种种蹊跷,只凭证物就要治黄湘玉的罪。
这次他的部署怎能做到万无一失?
那些山匪既然开口就敢要两万两银子,就定然知道她的底细,也应当知道她有沈掌柜这个靠山。
沈家在清风县都是排的上号的人家,而那些山匪却丝毫不惧。
这便有问题。
毕竟那冯三才死在狱中也是内鬼所为,这足以证明官衙内并非铁板一块。
她早该想到的。
白晓儿咬着唇,心顿时被后悔充满。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林致远。
若林致远在,以他的聪明,他一定能提醒自己,不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她如今该怎么办?
她怎么做才能弥补黄婶儿失去的东西?
或许已经弥补不了了,阿牛那么喜欢读书,原本婶儿打算入秋了就送他去书院启蒙。
如今阿牛的手被砍了一只,焉知那些丧心病狂的匪徒明日不会送来第二只?
没有了手还怎么翻书如何写字?
她对不起黄湘玉,一切都是她的错。
白晓儿正伤心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晓儿,我才走了一日,你怎么又哭鼻子了?”
“林致远……”
泪眼朦胧中,白晓儿看到那个淡淡的身影,心的一角彻底崩塌。
她扑进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像个孩子:“林致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我去你常去的地方找过你,可他们都说你不在。林致远,阿牛被山匪抓了,手也被人砍了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白晓儿的泪眼将他胸前的衣裳都浸湿了,林致远心里一阵闷闷的钝痛。
他揽住她单薄的身子,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地哄道:“好了别哭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良久,白晓儿才止住哭泣,她从他怀里抬头,见他紧紧地搂着自己,脸立刻红了,她小声说道:“林致远你先放我下来。”
因她比他矮了近一个头,此刻林致远的手臂托着她的臀部,她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且脚悬了空,这个姿势实在过于暧昧。
林致远却难得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若是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