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却还是在阳光到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隔空透明,仿佛罩着一层空灵毓秀的宝珠。干净的天,被几朵白云,点缀的宛如一幅画儿。小径处的雪,被光泽照耀的宛如金色。
婉凝推开窗子,看到了外面明亮的世界。心里很是欣喜,转身对纤云说道:“本以为这雪会化了,没想到还正下着……”她说着,便披了衣衫,漫步在小径处,看那雪染风霜,心情格外舒畅。
忽然,婉凝被远处一团雪,打在肩头。顿时,雪团散落在她的衣衫上。宛如天女散花,她正要恼怒是谁这么调皮。却听到了纤云咯咯的笑声:“哈哈哈,姑娘被我暗算了!”
原来是纤云在跟自己闹着玩儿,婉凝便转怒为喜。也蹲下身子,满把手攥着雪团,也顾不得掌心的冰凉。也朝着纤云扔了过去,可惜婉凝没有扔中。雪团被扔在了纤云的脚下,纤云一时喜得乱笑。
看着纤云笑得这么欢喜,婉凝一时又从松枝上,揉了一块儿雪团。对着纤云的肩头砸了过去,只见纤云的发梢上,顿时沾染了许多的雪屑。“让你笑我!看我的!”婉凝笑着说道,便又扔了一块儿雪团。
不消片刻,纤云便被婉凝打的浑身都是雪粒。她简单拍了拍身上的雪,左手一个雪团,右手又往那块儿雪团上,多多的抹了几层积雪。哈了两口气,直直的冲着婉凝哪里,扔了过去。
婉凝来不及躲闪,被雪团砸中。一时之间,她的肩头、胸口和腿上,都被雪屑沾染了一片。婉凝假意生气道:“好!纤云,咱们看看,谁先被砸中!”她的话音刚落,便从身后掷了一块儿雪团过去。
纤云尚未注意,绣鞋就被打湿了一块儿。她甩甩袖子,开始从四周的树下,累积许多的雪团,准备与婉凝开展一场“大战”。婉凝见状,也开始搜寻可用的雪团,唯恐落后了去。
看着纤云在弯着腰,婉凝暗暗欣喜。遂抱了一小团雪块儿,从纤云的身后扔了过去。正在她暗自得意时,却看着那雪团径自朝着那个玄色身影,狠狠飞了过去。那不是,那不是君颢么?
婉凝捂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纤云也愣在那里,忙扔下手里的雪团。垂下了脑袋,不再言语。婉凝也是收敛了许多,静静等着君颢的责罚。她只是看着,君颢的黑色靴子,停留在了自己眼前。
她本以为他会责骂自己,可是他走到她跟前。轻轻碰触着她的手,顿觉冰凉彻骨。他微微皱眉:“你难道不知,照顾自己么?”他的话好像冬日的阳光,这般温和,柔软。
“朕在书房等你,”君颢附耳轻言,好似一阵清风。君颢说话,从来都不曾这么温暖过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婉凝的心里,宛如一阵暖流流过。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纤云看的分外清楚。
这就说明,君颢是在乎婉凝的。纤云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道:“皇上对你,是真的很上心呢……”“别这么说,”婉凝羞涩的回答,脸儿宛若夕阳后的云霞,红艳艳的。
幽静的书房,与外面欢乐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婉凝褪去肩头的大氅,慢慢走到桌案前。正要伸出手来,研磨的时候。却听到君颢说道:“先去烤烤火,你这双手,凉的可以。”
暖暖的火炉,烘烤着婉凝的双手。她边烤火边问道:“皇上找奴婢来,可有什么事儿?”“朕要你来,是要看一场好戏的。”君颢说着,便静静的坐在桌案前。他也不说话,周遭静寂了。
“皇上,梁王求见,”王连瑛的话音刚落,便见君琰一身宝蓝色长袍,缓步走进来。他的笑宛若秋日的暖阳,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皇兄唤臣弟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君颢慢慢的合上折子,对君琰笑着道:“才刚御膳房做了一道菜,朕尝着很新鲜。梁王也试试看……”他一面说着,一面命王连瑛端了上来。精致的食盒,飘逸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当君颢慢慢的掀开食盒时。却看到了君琰一脸的阴沉,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婉凝偷眼望去,却是一只鲜嫩的乳鸽。在冬日里,能够上得如此佳肴,可谓是山珍海味了。
“琰弟不喜欢么?”君颢看着君琰,故意问道,“这可是朕特意命人,从边关带来的乳鸽。味道不错,朕记得没错,琰弟也很喜欢吧?”君琰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种恨恨的意思。
细细的青烟萦绕,安享静谧的四周。却在两人的四目之间,越发变得别有用意。看起来似乎不是一只乳鸽,而是一样的权利对接。不知过了多久,君琰才笑着道:“难为皇兄,还念着臣弟!”
他说着,便拿了筷子,轻轻的夹了一小块儿鸽肉。不断地嚼着,还笑着点头,不忘对君颢说一句:“果然是好味道!小凝,你要不要尝一口?”他举着手中的鸽肉,放在婉凝面前。
“凝儿只是侍女,”君颢挡在面前,说道,“何况她身子不好,这是朕赏赐于你的,梁王也便拿回家去。让王妃也尝尝鲜……”他的一番言辞,似乎都是对婉凝,无尽的关怀。
君琰看在心里,忽然想起了丽妃。那时的丽妃,也如婉凝一般清纯可人。他苦涩得笑着:“臣弟,替汐月多谢皇兄!”怎么在婉凝看来,君琰吃这鸽肉的时候。似乎很痛苦,难道这鸽肉有玄机?
莫不是,这鸽肉有毒吧?不然君颢怎么阻止自己品尝?她担心的看着君琰,却又不敢说一句。直到看着君琰提着食盒离开,才幽幽地问了一句:“皇上是否,一定要让他死?”
“这信鸽,边关才有,”君颢慢慢的说道,“尺素在王府发现,可见萧易寒与他曾有来信。”原来烹饪乳鸽,是要君琰暴露自己的行踪。接着,君颢便拿出了一小张信笺。
只是信笺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婉凝拿在手里,想起那只乳鸽,大悟道:“难怪他会如此表情,这信笺原来,是从鸽子体内取出的……”“这是我东麓的兵符,”君颢说着,将信笺搁在炭火里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