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报复呢?”
说到这里,李建民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房间里面,还是没什么大的动静,但孔淑芬的神色却是变了,显得有些害怕。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建民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好好想想吧,别干傻事,我去看看儿子。”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事儿,人家杀上门来,都属正常,真到了那时,会死人的。”
说完,他脚步再没停留,匆匆出了们,顺带将门关上。
数分钟后,孔淑芬将房门打开,慢慢地走到桌前,看着那碗已经没了热气的面。
李建民的一番话,说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尤其是李建民最后说的几句话,更是让她心惊。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不安。
最后,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她搬来凳子,在桌边坐下,取了筷子,翻搅着那碗已经冷了的面条。
泡了那么长时间,面早已稀了,再不是根根分明有筋骨的样子,更像是一碗面汤。
就连冷掉的鸡蛋和鸡蛋汤,都变得腥气。
这样的面,并不好吃,但是,她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扒拉,吃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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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耽搁的,再难吃,也得吃。
……
吕律来到陈秀玉家院门口,那条活下来的狗凑到远门,冲着吕律摇尾巴,它早已经记住吕律,没有出声。
吕律正想出声,却看到陈秀清家左侧窗户上,糊纸的窗户上,人影随着煤油灯火焰的晃动而晃动。
这是陈秀玉的身影,正盘腿坐在炕上,用麻绳纳着鞋底儿,不时用针在头发上擦擦。
前世入赘陈秀玉家里,她现在所在的这间卧室,被打整收拾出来,成了婚房和卧室。
那时候,每次回来,经常能看到她在灯下做针线活。
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纳鞋底做袼褙底儿鞋(老布鞋),用花绷子绷着布片绣花都非常拿手。
长时间凑在煤油灯旁边,灯芯上飘出的黑烟,总是将她的鼻头熏得黑黑的。
结婚的头几年,每年陈秀玉都会给他做上两双,可忙于生意,往来奔走,出于脸面考虑,时常附庸潮流,这布鞋顶多用来洗脚的时候换换脚,更多的时候是弃之不用。
到了生意失败,回到这秀山屯,翻出箱底儿藏着的鞋子,穿上后,吕律才真正体味到那一针一线的不容易,里面藏着的是满满的柔情。
此时看着窗纸上的人影儿,他不由一阵恍惚。
元宝就在这时转头朝着来时的大路吠叫了一声,并发出呜呜的凶声。
吕律扭头看去,不一会儿,看到马金兰提着马灯急急地往家里走,突然听到自家门口有狗叫,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是谁啊,谁在哪儿?”
吕律微微一愣,赶忙出声:“大娘,是我,吕律!”
“是小吕啊!”马金兰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元宝娘四个,又赶忙停下,惊道:“你可得把这狗看紧点,可不能让它咬到我啊!”
“大娘,元宝很听话,有我在,它不会乱咬人!”吕律安慰道。
“你最好还是领着走远点……”马金兰还是不放心,踟蹰着不肯靠近。
吕律想了下,自己这样确实不合适,领着元宝往一旁走了一段,蹲下身搂着元宝脖子:“可以了!”
马金兰见了,这才快步进了院子,可她进去后却是忙着将院门给关上。
那惊慌模样,把吕律给看愣了。
干啥呀?怎么感觉像见鬼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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