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眼神是否太凌厉,沉浸睡梦中的商仪忽然缩了缩脖子,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四下摩挲,拉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没出茧的蚕蛹。
动作一气呵成,比醒的时候还娴熟。
商仪这夜又疲又乏,别说没听到李飒发来消息时的提示音,就连陆吟迟早晨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
所以更不要说昨晚,某个人阴沉着脸,床边坐着,看了她半天。
而她差点在睡梦中被亲夫谋杀。
她一觉醒来,慢悠悠翻了个身,还沉浸在昨晚后来的失控状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吟迟喉结上下滚动时那副克制又隐忍的样子。
喝过酒的男人就算还知道克制隐忍,说到底也比平常更肆意。酒是色媒人,一切X行为,都是从酒后乱起来的。
开了一夜窗户,或许是她昨晚又踢被子,也或许是运动过后着凉,总之早晨起来商仪感觉嗓子有些痒。
洗漱完换上一身家居服下楼,杨阿姨听到她的咳嗽声,从厨房出来问她:“咳嗽还没好吗?”
商仪慢吞吞“嗯”了声,走到餐厅一扭身,这才发现客厅多了个人,沙发上坐着的是平常日理万机今天没去日理万机的陆吟迟。
陆吟迟放下腿,慢悠悠瞧了她一眼。
商仪从他眼中读出跟昨日截然不同的情绪,彻底对比一下,好像没有昨天喝酒后的眼神那么温柔,这会儿看她,总觉得温和中有一丝丝不对劲儿。
先后让她想起“绵里藏针”以及“笑里藏刀”两个成语。
果然男人在床上的柔情蜜意不能当真,人的血量是一定的,有的地方充血有的地方就缺血,缺血伴随着缺氧,大脑供氧不足的时候可以俯身舔脚丫子,可惜再怎么着也不是心甘情愿,一旦大脑回血的时候就会翻脸不认人。
陆吟迟就是那个时不时就把翻脸不认人发挥到极致的人。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吃早餐,在早餐这块,她喜欢豆浆油条小咸菜,而陆吟迟比较喜欢面包片牛奶,今天破天荒吩咐杨阿姨盛了半碗清水面,放下手中奶白色封皮的书。
商仪这才看清,原来是那天买的那本《茶花女》,小仲马的题材一向比较受女性偏爱。她以为陆吟迟这种走现实风格的,杀伐果断的大公司老板,不会拘泥于小仲马这种阴郁严肃,喜欢谴责对爱情不忠的道德家。
明明史书、名人传记、厚黑学才更适合他这种表面永远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城府深不可测之人。
没想到陆吟迟内心深处还住了个温柔暖男。
这让一向疑心很重的商仪又开始情不自禁怀疑陆吟迟,搞不好他是介于同性恋和异性恋之间的一种状态,是个双?
探究的眼神粘在他身上太久,终于引来本尊的注意力,“我的脸原来这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