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霄看着屏幕上亮着的那几个字,心里又酸又胀,嘴上也跟着恶劣起来,"她不让你见你就不见?你怎么那么笨?你要是真想看我,那你总有办法能见到,说明你还是不想看到我。"
秀眉倏然高拢,叶亦欢不悦的瞪视着他,紧紧地咬着薄唇,像是一只被惹恼了的小兽旆。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她刚刚还为他那句"你怎么还不来看我"而感到内疚,可转眼他就把她说的这么冷血无情。
真心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叶亦欢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向外走去。
凌南霄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才意识到她生气了,可是没想到她气得不轻,走起路来也快,他追了两步还是没追上,急忙丢下手上的拐杖去拉她,实木的拐杖倒在地上先后发出两声巨响,回声在空寂静谧的楼梯间里显得分外清晰。
叶亦欢听到声音急忙转过身来,却见他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过来,一下扑到了她的身上,她脚下一拐,两人一下撞到了墙壁上窠。
她仍然皱着眉仰头睇着他,神色异常不满,像是在问他又要做什么。
凌南霄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轻咳一声,粗声粗气道:"你……你手上提的那是什么?给我送来的晚饭?正好我还饿着呢,拿过来!"
"哎,你!"
他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夺去了她手上的保温桶,那姿态活像是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
他提着她的保温桶,扶着墙壁走到台阶上坐下,叶亦欢怨怼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走上去扶起他的拐杖靠在墙上,又走过去和他并肩坐在台阶上。
"你做了什么菜?"
他自顾自的问出口,揭开盖子才发现她是炖了乌鱼,底下还有乌鱼汤,味道鲜美,香飘四溢。
她听说乌鱼汤对头部缝针的病人有好处,所以特意去学了做,但是凌南霄看她的时候,她却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她也不想再和他解释她下了多么大的辛苦,搞得好像她又在邀功请赏似的。
凌南霄最近吃的都是母亲做的菜,她的手艺在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过,熟悉的味道让他霎时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两人坐在楼梯间,他便已经开动了今天的晚饭。
他的胃似乎都已经能识别味道了一样,尝过了就忘不了。
叶亦欢单手指着下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大快朵颐的吃着,还要不时把保温瓶里的骨头汤倒出来一些给他。
这样的情景,他真的是想了好久了,离婚后就常常想着还能和她一同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后来情况愈演愈糟,他们连好好说句话都成了奢侈,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和睦了。
叶亦欢看他吃的踌,犹豫了许久,还是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还合你胃口么?"
她不过是这么随口一问,凌南霄反倒得意起来了,挑了挑眉,颇为勉强的说:"嗯……还成吧,你做的东西不又不是第一次吃。"
其实她做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好吃,可他就是端着不肯夸她一句。
夸多了就容易飘飘然,没准她下次就不会给他做饭了,还是让她不要骄傲的好。
叶亦欢胸腔里都填满了闷气,她就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白给他做了一顿饭,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
她低下头飞快的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递到了他面前,"吃完了没有?!赶紧吃完,我要走了!"
两个感叹号,说明了她此时的愤懑和郁结。
凌南霄抬头看着她,蹙眉道:"你很着急?"
"当然着急!晚了不安全!"
这次的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大清早的都敢公然绑架,更别提等一会时间再晚一点的时候,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机。
凌南霄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敛起神色点了点头,"要不要我派车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了。"
她一边打字,一边已经收拾好了保温桶,速度快的让凌南霄有些没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拉住她的手臂,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叶亦欢怔了怔,随即打字道:"你还有什么事?"
她的面色沉静,凌南霄的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凝重和担忧,紧抿着薄唇凝视着她,抓着她手臂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像是他今天一松开她的手,她就又会陷入危机一样。
他怕她再出危险,面临要失去她的恐惧,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站着,许久之后,凌南霄才缓缓地松开她,拄着拐杖靠近了她一些,拐杖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响声,像是钟锤敲击在了叶亦欢的心头一样,而他身上那抹清冽也越来越近。
他靠近她,所有的重心都仰仗着左腿,抬手将她的大衣领子立起来,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又倾身浅浅的拥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沉沉,"你一定要当心,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拖着这残废的身体,也要去救你。
他在心里默默的向自己。[,!]许诺了后半句话,就像是海誓山盟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