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霄回头怒气冲冲的剜了母亲一眼,拥着叶亦欢的肩便要出去,蒋静心却又叫了他一声,"阿霄,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和妈妈顶嘴,你……"
"她是我的女人!要打要骂也只有我能来!"
凌南霄扔下这句话,搂着叶亦欢的肩便转过身,她却侧身躲过了他的触碰,转头大步的向外走去。
脸上手上都是粘稠的血液,辛甜的铁锈味弥漫在鼻息间,刺激的她几欲作呕,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流出来,她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迹,心里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越走越快,医院走廊上的人都侧。[,!]目打量着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纷纷为她让开道路。
"叶亦欢,你站住!"凌南霄小跑着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他用力太猛,叶亦欢几乎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这才看到她的样子,鲜血几乎淌了大半张脸,睫毛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血还是泪,眼泪流了满脸,混杂在血液里,顺着下巴滴下来。
凌南霄从来都没见到过她这样触目惊心的样子,一时间心上又疼又急,按紧她的伤口便拽着她走向外科。
他带着她进了科室,手帕拿下来的时候,伤口还在不停地冒血,她的眼睛通红,可是却已经不再哭了。
他看着医生给她消毒上药,消毒水浸在她伤口上的时候,她疼的都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肯吭一声,饶是凌南霄平日里强势霸道惯了,可是看她疼成这样却还强忍着,竟也有些不忍心看。
直到医生将她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他看着她清丽苍白的脸色,这才声音暗哑的问了一句,"她要不要缝针,以后会不会留疤?"
那道伤口就在左眉上方,虽然不长却很显眼,如果留了疤,以后一定难看死了。
"好在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保护得好了也不会留疤,最近洗脸洗澡都要注意,不要沾水,等结了痂也要注意,不要把痂泡了水,不然就容易留疤了。"
他一字一句都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里,可是再看向她,却是一副平静漠然的样子,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受伤的明明是她,可是他却比她还要紧张,还要疼。
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光洁的额头上被贴了一块四方形的纱布,碍眼而又刺目。
凌南霄跟着她从科室里走出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他受不了她这样沉默不语的态度,一步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叶亦欢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你还有事吗?"
"你跟我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拿杯子砸你?还有,你是傻子么?她砸你,你就不会躲开?!"
他的语气又气又急,明明是想关心她的,可是到口的话却变了味,竟是一副训斥的口吻。
叶亦欢看着他愠怒的脸色,忽然就轻轻的笑了,蒋静心那杯子扔过来的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砸了,可是到头来却成了她的错。
她突然觉得好累,不想说话,不想解释,什么都不想去做了。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她仰头看着他,澄澈的眼底竟如一汪死水,"是我错了,我不该无事献殷勤的跑来照顾她,她杯子砸过来的时候,我应该飞快的躲开,被她砸了,是我的不对,凌少,我向您母亲道歉。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她说的太过平静,凌南霄被她的一句"凌少"击的心上一震,甚至被她平静的态度搞得有信乱,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他一松开她的手,她就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而凌南霄就这样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竟忘了追上去。
叶亦欢从医院出来后便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额头上不时还会传来阵阵锐痛,可是却都比不上心上的痛。
她一直以为蒋静心只是不喜欢她,却没想到原来蒋静心已经对她厌恶怀疑到如此程度。可是别人怎么看她,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凌南霄怎么看她,他昨天让她给申恬道歉,今天又来指责她,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哪怕只是一点也没有。
都说婚姻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可是他们之间的基础早已腐烂崩塌,这样的婚姻,真的还能继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