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阳坪是澜江河运的中转地,各路行商汇聚于此,常常有落水身亡的事情发生,一般情况下,把尸体捞上来一把火烧了,将骨灰找人运回老家也就不会出岔子。”老汉的声音越说越低沉。
他忽地停下手中抽旱烟的动作,直直的看着苏澈,“那年闹瘟病,有一艘从双庆来的货船整船人都染上了瘟病,你知道的,瘟病这种烈性传染病一旦传播开,根本无法控制。他们被逼停在澜江里,阳坪港口不准他们登岸。。。。。。仅仅过了几天,船上的人全都病死了,那艘货船也莫名其妙的被凿沉,阳坪的所有捞尸人整宿整宿的穿行于澜江捞他们的尸体,可是他们的尸体。。。。。。他们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然后。。。。。。鬼港的传闻就开始出现,最初是有人反应夜深人静的时候澜江上经常出现一艘奇怪的幽灵船,再往后有人发现阳坪附近的浮尸变多,紧接着就是有人误入鬼港。”老汉摇着头露出苦涩笑容。
“不仅如此,直到有几艘船在阳坪停靠修整的时候离奇消失,所有人才意识到鬼港带来的恐怖,阳坪的人开出天价悬赏,只要把那艘货船得瘟病死掉的人从澜江捞出来就能拿到这笔天文数字的赏金,我爹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同时失踪的还有其他几家的捞尸人,自此阳坪的河运生意一落千丈,他们便开始迁怒捞尸人,处处排挤我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港闹出来的风波才渐渐停息,只不过前些年,又有一艘船在阳坪附近离奇消失了,那艘船的舷号是什么来着?”老汉想了想,“江海422,对,就是江海422!”
“因为阳坪人的排挤,我们这些捞尸人的后代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老家伙实在是没有出路,只能守着自家老宅等死。”老汉不怎么在乎的笑了笑,对苏澈说,“老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后生仔你被鬼港缠上也是造孽,走吧,离阳坪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老汉说完便转身快速进屋,喀嚓一声锁死房门,隔着门窗望着苏澈,看都不敢看他手里拿着的那张湿漉漉几乎快要被泡烂的船票。
苏澈回过神来,见到老汉已经逃进房并锁死房门,隔着门窗看着自己,他有些好笑,“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老大爷你告诉我这些,对了,请问你家老宅这里闹鬼吗?”
“闹鬼?后生仔你别吓我,我老汉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就没见过鬼长什么样!”老汉显然不信苏澈这一套,只当他在吓自己。
苏澈看着直直指向院子某个角落的喇叭花,稍感惊奇,既然老汉的住所没有闹鬼,那这朵喇叭花的花蕾在胡乱指个锤子?他朝喇叭花指引的方向看过去,赫然见到那处角落摆放着一挺船勾,长满锈蚀。
上前拿住船勾,一股类似于棺材钉的阴冷从接触到船勾的皮肤渗入骨髓,苏澈心中瞬间明悟,喇叭花指引的东西原来是这一挺摆放在老汉院子里的船勾。
“老爷子,你这个船勾还要不要?”老汉站在房间里吓得有些发愣,在他的视线里根本没有见到什么船勾,心想着估计是苏澈被鬼港缠上后眼中出现幻觉,他连忙向苏澈挥手,硬着头皮道,“老汉我看那个船勾和你有缘,后生仔你拿着船勾快走,说不定它能救你一命。”
“老爷子你真的要把这个船勾送给我?”苏澈对老汉肃然起敬。
老汉的语气急不可耐,“后生仔你只要肯走,别说是什么船勾,就连你刚才给我的这几百块钱你也能拿走。”
第两百一十七章你当来鬼港是旅游的吗?
拿着船勾离开老汉居住的宅院,苏澈往阳坪古镇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路他就隐隐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有人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
视线后瞥,那蹑手蹑脚走路声音的动静立刻停了下来,苏澈继续往前走,那声音再次响起。
“奇怪,这时候竟然还有人不睡觉来跟踪我?”苏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只是脚下的动作不断加快。
躲藏在暗处跟踪苏澈的人影出现在苏澈经过的地方,紧紧跟踪苏澈向阳坪的方向而去。
可随着苏澈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渐渐地感觉到吃力,甚至有点跟不上了,他咬了咬牙在心中暗骂,“走这么快,运动员吗?”
就当他以为要彻底跟不上苏澈的时候,远远现出背影的苏澈速度突然放慢了下来,他不由心中一喜,“后继乏力了吧,我的耐力可比你持久多了!”
深呼吸几口气,苏澈始终没有消失的背影给了他些许希望,硬着头皮往前追,直到快要进入阳坪古镇,他才彻底失去了苏澈的踪迹。
江畔的冷风在他脸上胡乱的拍,不知为何,此时他有一种被当做傻子戏耍的感觉,愤恨的瞪了一眼苏澈身影消失的方向,他转身想要离去。
此时,一柄寒光泠泠的杀猪刀从漆黑的角落伸出,清冷如水的刃面斩破夜幕,架在他的脖子上。
苏澈略带嘲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乱晃,不怕夜路走多了撞鬼?说吧,跟踪我干嘛?”
“跟踪?”那人还想狡辩,“什么跟踪,我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步有什么问题,犯法吗?”
苏澈架住他脖子的杀猪刀逼近几分,锋利的刃面几乎要划破他的皮肤,渗入心脾的寒意从杀猪刀上传导而出,他脖子附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从我踏出那老汉宅院开始,你就跟在我身后,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苏澈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语气愈发森冷,大有他不说实话就一刀砍死他的趋势。
跟踪苏澈那人完全没想到自己招惹到的人如此凶残,唯唯诺诺的出声,“好汉饶命,误会,这肯定是误会,我绝对好汉你绝对没有恶意!”
“跟踪我,叫没有恶意?”苏澈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杀猪刀,钳子似的左手捏住他的肩胛骨,痛得他哎呦哎呦直叫唤,“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忍痛解释,“阳坪最近不太平,镇里面都在传言是镇外住的捞尸人弄出的幺蛾子,派我们监视观察魏老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等。”苏澈打断那人的话,皱眉道,“你说的不太平,是鬼港?”
“嘘,好汉,你别随便乱说这两个字,要出事的!”那人浑身吓得一哆嗦,连忙嘘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