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夙澜从不惯着谁,九墨夷又是个有话必说的性子,两人就要开口怼回去,诸葛扶生长剑拦住他们。
因为眼前的这人,虽然在笑,但是危险至极,非必要最好不要起冲突。
两人都被理智清醒的诸葛扶生拦下,免了褚朝昭劝架的麻烦。
她无语看了褚瀛羡一眼,一言难尽。
她哥哥以前不这样的,即便知晓这也许不过黄粱一梦,也绝不是毒舌戳破之人,这两个少年年纪不大,加上家里千娇百宠,还有些孩子心性,不必和他们争执什么的。
褚瀛羡满是赤裸裸的不屑,孤高至绝,哪里管这些。
那边唱词已经到最激动人心那一块——“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那里,众人还没来得及哄笑,却被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打断。
“我的好叔叔,终与心爱之人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我呢?”
风带来一抹白衣角,一道身影逐渐映入人们眼帘。
虽还未看清来人面容,可远远就见他却穿着与整个红艳喜堂格格不入的一身素缟,脸色苍白得可怕,墨发间的两缕白色发带随风飞舞。
因为他的靠近,就连这场风都变冷下来。
画面瞬间颠覆,红堂依旧红艳,却是被鲜血染红的。
整座高宅都是逃跑的尖叫声,宾客皆逃,可沈府中无一人存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黑云压城,乌压压的一片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瓢泼大雨落下,电闪雷鸣间,那人一身素缟染满鲜血,大雨却始终冲刷不尽。
不用猜,都知道这满堂惨象皆是他一人所为。
他浑身是伤,孱弱的背影死寂,垂落出长袖的手枯瘦如木,像是一个垂死之人。
骤然间云泽城黑气冲天,他抬头望天,绝望地笑起来,像是在怪苍天不公。
褚朝昭等人着急去看罪魁祸首的脸,想看看到底谁下手如此残忍至极,可宅院一阵颠簸,几人不断往下坠落晃荡。
九墨夷三人死死拉住彼此的手,他们够着去拉站不稳的褚朝昭,却被褚瀛羡一把抱进怀里,几人这才稍微松一口气。
褚朝昭在他怀里抬眸,与其对视。
那冰冷的怀抱,逐渐温暖,与前世不断重合,又狰狞撕裂开。
“本公子是怕你死在这儿,麻烦。不要多想纠缠不休。”
褚朝昭点头:“知道。”
如此答话,不知为何,褚瀛羡心底一阵沉闷,连带着抱她的手都紧了几分。
下一瞬,褚朝昭被拎在他手里。
她挣扎着,四肢垂落,晃动着。
褚瀛羡饶有兴趣地笑出声:“怎么这么像一只晃动的小乌龟。”
一边说着,手拎着她背后的衣衫,还恶趣味地摇晃了几下。
褚朝昭停止挣扎,四肢麻木垂落:……很好,可以确定了,这不是她前世的那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