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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萌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无情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就算是邻居,走时也该吱一声,但孙辉没有,连一点暗示都没有给她。真像一场梦啊!月萌的眼泪流了出来,此时的她除了流泪,一点主意也没有。
就在这时,她看到杨君走过来了。月萌不得不站了起来。她竭力想掩饰什么,但她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连问候也说不出口。
杨君马上看出了异样,问:“孙辉呢?你带着行李在公园干啥?”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月萌仰着头望着天。
杨君明白了什么。他气愤地把孙辉大骂一顿,然后双手叉腰在月萌身旁不停地踱着方步,不停地骂着孙辉不是人。
月萌不想听见有人骂孙辉,便说:“不要骂他,他有他的苦衷,你和他是好兄弟,他没告诉你他去哪了吗?”
“我们已经半年没联系了!半年前,我从《作家》杂志出来,想自己办一份杂志,力邀他加盟,他拒绝后我们就再没来往。哦,我还没告诉你,我现在自己办了一份杂志,还不错,正差一个编辑,你到我那去吧!”
杨君一手就拎起了行李箱。月萌以前和杨君做同事时,因为正在和孙辉热恋,所以也没和他有过什么交情,这样让一个与自己连友谊也谈不上的旧同事收留,月萌犹豫着。
“还磨蹭什么?你还想露宿公园的石凳么?先到我那里去,等孙辉有消息了再走也不迟!”一句话,月萌便挪动了脚步,正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能够遇到一个肯帮助自己的熟人,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格外恩赐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杨君果然自己当了老板,他租了两层楼,一层作编辑部用,一层作住宿用,排场比《作家》还大,他把行李放到宿室后,就带月萌到编辑部看,只见七八个编辑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比起《作家》,算是鸟枪换大炮了。
“不错,不错。”她不住地赞叹,想不到以前那么会玩的杨君现在居然还当了老板,有了几十万的身价。
月萌就这样在编辑部留了下来,正是这份工作,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所以对杨君,她像对救命恩人一样地客气。
但杨君不喜欢她的客气:“你呀,不要再这样见外了,我是请你帮忙做事,该我谢你才是!”
有时候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杨君的时候,杨君会提起孙辉:“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这个王八蛋,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
月萌便说:“不要打听了,强人所难,是我不愿意的。”
杨君瞥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了。他注意到她脚步轻盈,蓝眸晶亮,樱唇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一天是月萌的生日,月萌没打算要过生日。没想到杨君却让编辑部的人一起弄了个生日PARTY,大家围着月萌吃啊,跳啊,热闹极了,月萌很开心,这是自孙辉走后,她最快乐的一天。
时针指向午夜一点,狂欢的同事们都相继回房去睡。
月萌正要向杨君道谢后回房休息,杨君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月萌,我爱你!”月萌差点惊慌地叫起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杨君的手那么有力,甩都甩不开。
她惊慌失措地说:“我要睡了!”便往自己房间跑。她正要去关房门,却吓了一跳,杨君就站在房门前,用那种只有情人才有的热烈目光注视着她。
“杨总你喝醉了!”月萌去关门,故意提醒他的身份,但是杨君却用身子抵住了门。
他说:“月萌,你听我说,你刚到《作家》时,我就爱上你了!可是孙辉却先下手为强,他对我说,‘是哥们儿的话就别同我争’,为了哥们儿义气,我只得忍气吞声。但现在,你又来到了我身边,这是上天的安排啊。你放心,我绝不是孙辉那样的无耻小人,为了证明我的爱,我在与你领结婚证前,是不会与你同居的!”
“不要对我谈爱情,不要对我谈婚姻!”月萌突然双手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杨君一把抱住她,叫了一声,“我可怜的萌萌!”
这一句话充满着万千柔情,月萌一下子就安静了,她在杨君怀里静静地待了几分钟,然后惊醒似的从他怀里离开。
她看着杨君,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要再跟我提起爱情、婚姻这四个字,如果你要赶我走,那你就尽管提吧!”
杨君从这个柔弱女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坚毅的东西,他喃喃自语:“你这是何苦呢?”
“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再重复一遍好了。”此刻,月萌变得那么坚决果断,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他后退几步,什么也没说,黯然离去。
在爱情、婚姻、寂寞面前,月萌最终选择了后者。她有过爱情,有过婚姻,也有过寂寞,这三样东西都让她刻骨铭心,她只是在刹那间顿悟:既然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幻化成寂寞,那么,就让寂寞相伴终生吧!也许,这才是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的最好方式——与寂寞作伴。
想着想着,月萌趴在床边,终于抑制不住,憋着呜咽,无声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