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下,笑道:“采萱和茵儿来了,赶紧进来,院子里许多土,屋子土也多,都要帮忙的。”
这话也不太对,跟个主人家似的安排人干活。
她谁呀?
张茵儿松开钱炎,伸手一拉张采萱,“采萱姐姐,我们走吧,去屋里看看,我还没看过他们家新房子呢。顺便问问婉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话无异于一巴掌打在平娘身上,安排活计那是主人家的事情。
张茵儿任性惯了,不只是如此,她还回身独对着面色不好的平娘笑道:“大婶,老大夫先前住的那个房子差点成了你们家的,你把自己当主人也就罢了,这个房子可不关你事,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就算是不来帮忙,也有我们来干。”说完,她看向门口的钱炎,“阿炎,别愣着,你倒是去帮老大夫洗洗竹篾。”
张采萱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钱炎,见他听了张茵儿的话,三两步跑到老大夫面前,蹲下身挽袖子帮忙,袖子挽开,露出来精致的洁白如玉的手腕,比女人的还好看,她收回视线,微微偏头看向满面笑容正和婉生还有抱琴她们打招呼的张茵儿,自从成亲后,除了那几天种刺藤,她基本上和钱炎同进同出,也从来没有再找过齐瀚。
所以,这姑娘其实是个……好色的?
好男色!
当初的齐瀚,待人温和有理,浑身气质柔和温润,钱炎的气质也是如此,不过长相可比齐瀚还要好看,只是缺银子。
不过,钱炎那手腕,可真不像是逃荒来的人,倒像是如秦舒弦一样娇养长大的。
抱琴看到她来,笑着塞给她一块抹布。张采萱本来就是来帮忙的,顺手接了,和张茵儿一起去了隔壁的屋子擦桌子。
要说欠缺,如今的青山村就是没有精巧的木匠,老大夫的这些,全部都是全库做出来的,用倒是能用,就是不好看,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木匠,只能做些简单的。
不过婉生却很高兴,张采萱擦完了一间屋子,换屋子的时候,刚好看到婉生关上隔壁的门,回身看到是她,笑道:“姐姐,这个是我的房。”意思是不需要帮忙打扫。
张采萱失笑,恰在此时,院子里的平娘又在招呼进来的全信媳妇一行人,村长媳妇看不下去了,从厨房探出头,“平娘,你要是再这么不知道礼数,我们村可不要你了。”
平平淡淡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变色,包括虎妞娘都是一脸诧异,上一次在刨两老人出来时,虎妞娘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都是吓唬人的。
但是村长媳妇说出来,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莫名就多了几分让人信服的味道。
平娘先是怔住,随即看到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她,顿时脸就红了,忍不住道:“我们家祖上都是姓张的,老祖宗还在祠堂里,你不能赶我们走。”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感受到周围人反应过来后都是看热闹的神情,平娘眼神一一扫过,越看越心惊,她什么时候已经让村里人这么厌恶了?
这个时候一个帮腔的人都没有,如果真要是被赶走……
与此同时,村长媳妇意味深长笑了笑,“如果村里大半的人答应赶你们走,你说能不能?”
平娘打了个寒碜,“大家都是亲戚,何必闹成这样,我平时确实有些不恰当的,你们该说就说,我不会往心里去,但我要是说了不合适的,你们也多包涵。”说完,赶紧低头弯腰开始清洗地上的竹篾,这些都是晒干后要拿来晒药材的。
平娘老实了,众人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老大夫家的席面就差了些,每人两馒头,青菜糊糊管够,肉只有几片,不过却没有人嫌弃,对于老大夫的落户,村里就没有不乐意的,基本上的得空的人都来帮忙了。
不过相对的,吃饭的人就多,如今在村里,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最后还是秦肃凛头天趁夜送过来一百斤,后来不够,就拿村里人送上的贺礼来煮,才算是应付了过去。
不过老大夫只有祖孙两人,平时根本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那些足够他们吃一两个月了。至于往后,他们有暖房,还有村里人如果再要看病配药,就有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