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该怎么办呀?我…”顾烟嗓子发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寓起身坐到了顾烟身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什么时候的事?”
顾烟的眼泪终于能肆意的流出,她跪坐着搂住沈寓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这几天她忍的真的好辛苦。
顾烟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紧紧搂着沈寓不停的哭,而沈寓任由顾烟的眼泪鼻涕哭湿他的衣襟,他一下一下的安抚她的背。
哭了很久顾烟的嗓子都嘶哑,埋在沈寓脖颈里轻声抽泣。
沈寓想给顾烟倒杯水喝才刚动一下顾烟就不安的搂紧一分。
“我想给你倒点水,润润嗓子。”
顾烟摇摇头,不想说话,大哭一场后心里是舒服了很多,没有像一大块石头压着的难受劲了,反而空落落的。
黑夜在天空中慢慢褪色。
哭完之后的顾烟不想说话,沈寓也不再问,陪着顾烟收拾东西,取到顾定华的骨灰,联系了老家的亲戚。
两人在刚苏醒的城市里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去往汀县。
大客车里人不是很多,偶尔有人大声的接打电话,说着顾烟熟悉的方言,顾烟看向窗外,自从外婆离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老家,回家的路都显得陌生。
“沈寓,谢谢你陪着我。”
“顾烟,就像你对我说过的一样。我也会一直在,只要你需要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会陪着你的,你不会是一个人”
顾烟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沈寓的指腹轻擦顾烟的眼角:“再哭眼睛真的要坏了。”
窗外的景色倒退,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在高考的前一天,在我们分开之后我回到家,我才知道我爸爸不在了,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顾烟深呼吸,慢慢的说起了不想说的话。
抵达汀县之后还要十几分钟的车程才到顾烟的老家,顾烟看着面前的汀县是陌生又熟悉的,汀县变化挺大的,交通便利,变成了一个小的旅游景点,到处建设的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
汀县里的拉客私家车停在了顾烟熟悉的老家门口,她却忽然不敢下车面对那些亲戚长辈,沈寓付了钱伸手扶顾烟,顾烟深呼吸只能选择面对。
屋内还挺热闹的,顾烟一直低着头,抱着骨灰有些不知所措。
“顾烟回来啦,人都变漂亮了叻。”一个稍显胖的妇女瞧见,乐呵呵地走近几步:“呦,还带着男朋友回来的,快往里坐着吧。”
顿时后面几人说着汀县的方言调侃起顾烟。
“这么大人了怎么不叫人啊,不记得我是谁了?”胖妇女的嗓门大了些,不满顾烟跟个木头似的。
顾烟抬头怯怯看了眼,低声喊道:“姑婆。”
“哎,别抱着这个了,先放下吃点东西吧,赶车累了吧也。”姑婆看向沈寓招手,满意地打量:“这模样生的倒好,这丫头也是会挑人。你也快跟着我去里面凉快会吃点,当自己家啊不要拘束。”
“姑婆,我就是想简单的安葬一下我爸就好,不多打扰你们。”顾烟抱紧骨灰,鼓足了勇气看向堂内的几位长辈。
“说什么糊话呢,我们这几个长辈聚集到一起不就是给你爸办个安葬仪式,好让他到下面安心。”姑婆一脸不满呵斥:“你潦潦草草的安葬了不是让人说闲话看笑话了,你爸在下面能安心?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顾烟被说的低下了脑袋:“那按姑婆的话做吧。”
“你啊,这大嗓门都把人吓去了。”瘦高的男人说话温温柔柔地,盯着顾烟上下看了看:“烟烟本来就腼腆,又好些年没见了,别把人吓跑了。烟烟,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