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衣笑了,指尖酝酿剑气,摄来一片洁白云彩,化白云为剑:“罢了,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一剑斩了便是。”
“父亲且慢。”
眼看那足以令小血魔魂飞魄散的一剑就要斩下,北凰急忙开口劝阻道:“此魔斩不得,你与他之间有因果。”
陈衣一愣,收手,静等北凰解释。
北凰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我凰族善望气,一双妖瞳,可观尽天下生灵气数之走势。”
“我未来的气数,受他影响?”
“你若斩杀此魔,于身不利,甚至可能酿成大祸,反之你若善待于他,将来或能成就大用…还请父亲三思!”
陈衣不懂什么因不因果,但他相信北凰不会害自己。
于是剑芒散去。
公子与凰鸟欺身下界,止于血魔前,前者一把抓住血魔脖颈,将其拎起,沉声问:“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
感觉被冒犯到的血魔几欲反抗。
北凰佯怒喝斥:“孽畜,我父乃当世至高,收你为徒乃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磕头谢恩,拜师行礼!”
妖魔一脉等级制度森严,尊为上古先天,北凰的喝斥落在仅为后天的血魔耳里如同天雷滚滚,叫其不敢忤逆:
“弟子无涯,拜见师尊!”
就这样,陈衣有了第一个弟子。
…
血魔天资极高,短短百年,便入得金丹之流,而且陈衣发现,随着其实力提升,血海的灵韵也在一点点恢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血海藏着大秘密啊。”
思索间。
夜幕毫无征兆降临:今夜的月,竟是深邃的青色。
不等陈衣有所反应,时间突然停止流逝,四面八方的虚空开始扭曲变形,山川河流渐渐如镜面一般支离破碎。
困意深沉。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紧接着,意识飘荡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一片无底汪洋,青色的海水包裹着他。
尽管他的身体,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拖着不断下沉。
可他非但没有丝毫窒息的恐惧,反而心境达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仿佛置身于贤妻慈母的怀抱,与世无争。
当下沉至一处界限,耳畔有道空灵古老的旋律响起。
忽远忽近,忽快忽慢,忽而清晰,忽而朦胧,好似呢喃呓语,又似在吟唱着什么,陈衣聚精会神,细细辨听。
他听懂了,声音在说…
“小相公,想奴家了么~”
Big胆!
小相公也是你能喊的?
竟敢占用白狐儿脸的专属爱称,简直…等等!
陈衣猛地咬破舌尖,刺痛钻心,他霎时清醒:一只玉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玉手主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力道加重。
大概是在向他证明,眼前的一切,绝非梦境…
白狐儿脸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