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壑川:“需要我帮你吗?”
贺舒:“笨手笨脚的,不用。”
周壑川:“……那我让周九给你打下手。”
贺舒扬唇一下,朝他恭敬地低下头,“多谢老板。”
周壑川神色漠然地点点头,两人错身走过。
晚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大落地钟上细长的分针慢吞吞转了两个圈。
人们渐渐离开。
停车场里,贺舒彬彬有礼地将甄卿送上车,帮她关好车门,目送她远去。
他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扯了扯领带,站在路边发呆。
十分钟过去,一辆不起眼的丰田车停到他面前,车窗降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探头朝贺舒挥挥手,八颗雪白的牙齿和他耳朵上的耳钉一样在昏暗的车灯里熠熠生光。
“贺先生?我是来送麻袋的!”
……
陈久言出席宴会后出去喝了点酒,司机本来想把他送到楼下,但陈久言觉得酒后又热又难受想自己溜达进去,散散酒气。司机当然不会有异议,陈久言本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很好,这么晚了小区里也不会有纠缠的粉丝,他也就安安心心借着幽暗的路灯往小区里走。
半路碰到巡逻的保安,陈久言朝他笑着点点头,两人擦身而过。保安拿着手电筒继续四处巡查,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的陈久言刚走出五米,就被藏在私家车后面暴起的一个黑影一手刀削晕,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悄无声息的扛走了。
小区外面等着的周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多长几只耳朵去听小区里的动静,生怕下一秒就有人喊什么“抢劫啊,救命啊,绑架啊”之类的呼救。
可惜夜色沉寂,一切都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咚咚咚。”
有人在他车玻璃上敲了三声。
周九一个激灵,只看到外面黑影一闪,一个扛着什么东西的人动作敏捷地闪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他长出一口气,赶紧发动车子跟上去。他把车子停在巷口防止有人进来,锁好车,飞快地往里跑,然后猛一个急停。
十五的月亮含羞带怯地从雾纱般的云层中露出半张大饼脸,和周围被城市的夜灯点亮的天幕一同洒下斑驳不清的微光。
贺舒戴着巨大的兜帽和黑色的口罩靠在墙上,双手揣在兜里,他鞋尖挑起陈久言尚未苏醒的脸,仿佛是在歪着头借着月光打量他的长相。
明明周九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妨碍他感受到贺舒身上极富侵略性的冷漠和轻蔑。
——简直和年轻时的周壑川如出一辙。
兜帽一转,黑洞洞地帽口冲向他,贺舒突然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朝周九抛过去。
周九手忙脚乱地接住,轻声问:“这是?”
“陈久言的手机,看看他那天是和谁打电话。”
周九精神一振,“好的,我这就去,你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贺舒漫不经心转回去,“麻袋留下。”
周九:“……好。”
周九屁颠屁颠地去车上把麻袋拿过来放到贺舒身边,顺便借用陈久言的手指头解了锁,专心去小巷口摆弄手机顺便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