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南阳城的百姓都已经安睡入梦了,本该关门落锁的南阳城府衙,此时却烛火通明,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繁忙。
公堂上气氛严肃,沈君辰作为原告,柳氏作为被告均在公堂中央,沈家其他人站在旁听的区域。夜风从外头吹进来,吹得堂上的王儒源忍不住暗中打了个冷战,看着堂下这一群沈家人,王儒源都替他们觉得累得慌,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家这都是第几次进公堂了?
“沈君辰,你既然状告柳氏与柳向南毒害你母亲,就将实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吧。”王儒源道。
“是。”沈君辰道,“九年前冬,我母亲病重,柳氏勾引我父亲做出失德之事,刺激的我母亲病情加重。如此还不算,柳氏竟还听从她人唆使,与柳向南合谋,买通了我母亲院中的煎药仆人周氏,在我母亲的治病药中下了一种毒药,将我母亲毒害而死。”
“可有证据。”王儒源道。
“有。”沈君辰道,“柳氏身边的侍女青萝,当年被收买的煎药仆人周氏,以及与柳向南勾结瞒天过海毒害人命的所谓东华府名医张岩之。”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证人可在?”王儒源道。
“在。”沈君辰道,然后转身看向沈忠。
沈忠点头,与李二等护卫一起,将被暗中护送到府衙的青萝、周氏、张岩之一起带了出来,送上了公堂。
看到青萝的瞬间,柳氏神情激动的破口大骂:“贱人!你竟敢背叛我,你这个叛徒!”
青萝被骂的缩了一下身子,低着头发抖。这几天被看管的日子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也早有预料柳氏会怎么骂她,但真到了公堂上她还是害怕的不行,然而为了以后的自由……青萝一咬牙,看向柳氏,道:“夫人,我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再帮您隐瞒了。”
“住口,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忘了谁是你的主人了?”柳氏惊慌的骂道。
“肃静!”王儒源一拍惊堂木,严肃道:“公堂之上不得吵闹,柳氏,本府没有问你话,你不准插嘴。”
柳氏被王儒源的惊堂木吓了一跳,站立不稳的死死握紧了自己的衣服。
沈君贤与沈月华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着急的喊着母亲,却被衙役拦下不得靠近,转而用仇恨的目光刺向沈君辰。
沈君辰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对王儒源道:“大人,这些人都可以为学生作证,指认当年柳氏兄妹谋害我母亲性命的事实。”
青萝、周氏以及张岩之都跪在了公堂之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公堂之上悬挂的明镜高悬四个字。
青萝为了自由,周氏为了娘家,张岩之为了自己的性命,早就已经被治服,不敢有所隐瞒,一一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只是青萝因为沈君辰的交代,暂时没有说出那封信的事,而是直接讲明柳氏与柳向南两人合谋的部分,“起意是我家夫人起意的,外面的布置则是柳老爷一手包办的,他告诉夫人只管等着做沈家的大夫人,说已经把毒药都下到了蒋素秋的药中,只等蒋素秋一死,夫人就可以取而代之。果然,就在柳老爷说出这话后不久,蒋素秋就死了。”
“呸!你说谎!大人她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我没有下毒,我……唔唔!”柳氏被青萝的话骇得脸色煞白,开口喊道,喊到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
“再不肃静,别怪本府大刑伺候。”王儒源冷喝道。
柳氏根本说不出话了,只能干挣扎。
这会儿,周氏接着说道:“毒药是我亲手下到给前夫人喝的药里的,是柳向南让我这么做的,他告诉我只要做帮他做了这件事,他就帮我还了弟弟的赌债,给我两个妹妹找好婆家嫁过去,并还另外给我许多银子,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就答应了他。他给我的毒药都装在一个瓷瓶里,分了五次,每次放一指甲盖左右的分量在药中。”
周氏说完这话,沈君辰还让人带了周氏的两个妹妹与妹夫,以及周氏的弟弟和父母上公堂。她的两个妹夫都是当时柳家商铺的管事,没敢隐瞒,都说是受了柳向南的命令才娶的周氏妹妹,周氏的弟弟也说自己的赌债是柳向南帮忙还上的,周家父母则在一旁哭。
等这些人都说完后,张岩之也说出了自己与柳向南的交易,道:“我到了沈府后,很快就发现那位夫人的药中被下了毒,只是下毒的人很谨慎,每次的用量都不多,所以第一眼瞧过去很难察觉。我因为收了柳向南的钱,不敢说出这件事,只能睁着眼闭着眼,每天看诊也是应付着了事。待那位夫人中毒死后,我怕柳向南杀了我灭口,就拿了他给的许多银子,逃了。我这里,还有柳向南与我签订下的契约,还有柳向南的亲笔签名。”
听完张岩之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发寒,柳向南为了嫡妹能坐在上沈家大夫人的位置,竟然使了这么歹毒的手段毒杀蒋素秋,连这个被沈家重金聘请来治病的大夫竟然都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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