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我立刻拎起包,火速离开学校,正当我满心思索着这件事时,长长的坂道前,一名少年挡住了我的去路。
冬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脸上,染上一层金灿灿的霞光,他有着一张摄人心魂的俊美脸蛋,乌黑的双眸时常透露出不符年龄的深邃。
“嗳,老师,今晚我可以去你家么?”
我站在原地,无法回应他的期待。
甚是说,我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做不到。
我很少见他在人群中笑,可在只有我与他的场合时,我总是会被他那柔软的笑容所吸引。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他的笑容只愿意给我一人看呢。
一定不是那样的。
我宁愿相信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也不愿相信他喜欢上我所厌恶的自己。
我无视了他,甚至发出冰冷的声音,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强烈地感受到了心底的无力与悲愤。
我察觉到自己除了软弱之外,还是个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过分女人。
我向对我抱有好感的学生冷眼相待,却无法对伤害自己的男人还以拒绝。
真是……活该。
……
……
这是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在约定好的无人公园,周围杂草丛生,我倚靠着微微生锈的秋千铁架,默默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迟到了。
这确实是他的做派,对此我早就习惯乃至麻木,不以为意地继续站在原地。
可我心中的所思所想,净是对那名少年的愧疚。
我不明白自己在愧疚些什么,仅仅只是觉得,我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的女人,光是想到这点,便叫我懊悔地难以呼吸。
路灯不停闪烁,周围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骤降,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我打起精神,手心攥紧挎在肩膀上的包。
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流露着令我不安的笑,这一刻我才惊觉那名少年的笑容是多么的纯粹。
可是这个人,他想做的事情,是打算破坏神宫寺同学的笑容。
今后,我也依旧深陷于他给予我的阴霾之中,辜负生我养我的父母,辜负神宫寺同学的劝解,依旧当个活该的愚蠢女人。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谁都好,来将我打醒,将我劈头痛骂。
我头一回如此强烈地期冀着。
不,并不是谁都好。
我内心是明白的。
我想要见他,想见那名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少年。
想对他说谢谢,谢谢他在那个时候没有离开,没有放任我孤身一人。
想向他道歉,那个时候不该对他吼叫,将他当成宣泄的出口,想对他说对不起。
如果有他在身边的话,我是否能下定决心,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所抗争呢?
内心幻想着这类明知不会发生的美事,身体麻木的将包好的钱交给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