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今早会来?”姬央往前探了探身子,她实在太好奇了。
沈度道:“以公主的脾气,我还以为公主昨晚就该忍不住找来的。”
姬央眨了眨眼睛,对哦,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过来问个明白?白白气了一个晚上,眼底都有乌青了。
哦,想起来了。“晚上下钥后,钥匙就交给老姑姑了。”
沈度皮笑肉不笑地道:“公主这般淘气,就没翻过墙?”
呃,这个还真没有,宫里的墙都老高老高的,翻不过去呀。
姬央在沈度这儿用了两碗碧粳粥,把那碟白面丝糕全部吃了,又干掉了那碗梅花汤饼这才“住嘴”,起身去外头消食,继续堆她的雪马去了,因为驸马爷用过早饭头也没回地就出门去了。
沈度也没交代行踪,更没提晚上歇哪儿了,姬央不想回北苑,转到大娘子沈薇那儿坐了坐,可也不能久坐,开了春沈薇就要出嫁了,正忙着绣嫁衣,忙着给姑舅做针线,忙着学管家,日子太充实了,越发将姬央衬得无所事事。
一圈子下来,姬央将能拜访的人都拜访遍了,似乎都忙得不得了不方便打搅,姬央只得不情不愿地回了北苑。
晚饭照旧看不见沈度的影子,饭后也不见驸马有前来暖床的迹象,姬央洗漱完毕,在床上数了一百头羊之后就酣然睡去,至半夜做了个梦,梦见沈度说,“以你的脾气,我以为你早该翻墙过来的。”
她是什么脾气啊?姬央方才醒悟她何时翻过墙,了不起就是爬窗出去夜游而已,还不至于淘气到翻墙的地步。
当时姬央就激动了。沈度是在提示她翻墙会情郎吗?这未免也太好玩儿了,跟曲子里唱的似的。
姬央立即就醒了,醒了之后在床上翻腾了两下,越想越觉得这梦做得妙,她翻身起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好听见梆子声,再过一个时辰怕就要天明了。
姬央利落地给自己裹了好几件衣裳,裘袍外罩着大氅,也不管好看与否,实在是外面太冷了。她爬窗出去,忽然记起点儿什么,又折回屋子里取了拂尘。
北苑的墙矮,那点儿难度也难不住姬央,只是为何偏偏是篱笆做的,虽然景观可人,但完全不能承力,姬央绕着围墙走了半圈才寻着一块大石头,从那上面纵身越过墙去,结果没预计到霜打在路上的湿滑,摔得那叫一个疼哟,屁股都快成四瓣了。
姬央好半天站不起来,脚尖一碰地就疼。可此地也不能久留,巡夜的似乎已经听到了动静儿,姬央要么回去,要么继续走。
回去肯定会被罗女史逮个正着,这回挨手板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姬央咬了咬牙,单脚跳地往前挪了几步,说她运气不好吧,却也不算太差,在半道上捡得一根木枝,权当不那么趁手的拐杖了。
知恬斋虽然在外院,但它的另一头却是连着园子的,沿着镜湖走,绕过梅林,下得十来步石阶,再穿过一片樱花林就能看见伸出一坞入湖的知恬斋了。
姬央回头望去,见镜湖在石阶处地势突然下沉,像被一刀斩断一般,湖水从镜湖泻下,还没流到潭面就被冻成了冰瀑,像倒挂的白竹笋,姬央突然觉得有点儿饿了,大半夜的翻墙还是挺费体力的,要是有个火腿烧冬笋什么的垫垫肚子就好了。
姬央搓着手看了一小会儿“竹笋”,这才又继续拄着拐杖往前挪。
知恬斋靠园子的一面,以山为墙,往湖边那山势渐低,翻过去倒也不费力,可坏就坏在姬央的腿已经伤着了,没法儿着力。她为难地左看右看,开在山体上的石洞门严丝合缝的,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开。
可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姬央抱着侥幸心上前敲门,可还没敲呢,就瞧见了那门似乎没有合拢,她双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姬央欢欢喜喜地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园圃里她的那匹雪马,昂首嘶鸣,别提多威风了,可就是少了一根马尾巴。
这却也不用担心,姬央不是带了拂尘么,专门给这匹马带的,她也不急着去寻沈度,大概是有点儿强迫症,受不了光秃秃的马屁股。
可那雪马已经冻得有些硬了,拂尘不好插进去,姬央一个劲儿地跟那儿死磕。
院子里的动静儿自然瞒不过沈度,算时辰他已经该起身打拳了,听到动静儿却一直不见人,这才不得不走到了门外,瞧见的就是姬央正拿拂尘往马屁股上使劲儿戳。
怎么看怎么觉得荒唐。
“你大晚上的不睡,跑我这儿来弄你的马?”沈度的声音比那寒风还凉快。
也是姬央脑瓜子没往歪处想,不然铁定会以为沈度在开黄腔。
姬央听见沈度的声音立马回过了头,“不是,我来找你的,顺便弄弄这马尾。”
这可真顺便呐,跟那马尾都死磕一盏茶功夫了。
(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公主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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