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辞窝在摇椅里,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拿着书,半眯眼,好不惬意。
“殿下,他们动手了。”太医院的线人通过宫人传回消息,江水寒接到后言简意赅复述,“殿下,那无名虽后来帮助过咱们,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他曾打过您,您不能就这么算了。”
落云辞放下书,揉了揉眼睛,“算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以为本宫变得心软了?”
江水寒不言语,等待他的下文。
“无名帮本宫,只为活命。他是聪明人,看见本宫不好惹,有可能决定他的余生,自然不敢作对。功过相抵,事后,废了他的武功,送到偏僻处养老吧。”落云辞想了想,“本宫记得药殿的不悔山山脚药园子缺人手,就送去那。”
江水寒了然,就说嘛,殿下怎放心无名独自离开。
正讨论着,栖雪宫外大乱,甲兵跑步时铠甲的摩擦声清晰入耳,两人俱向宫门看去。
“什么人?”江水寒衣袖一甩,指缝亮出三根淬了毒的银针。
甲兵分成两列,拓跋钧从中间走来,皮笑肉不笑道:“九皇兄,别来无恙。”
落云辞稍微坐起身子,看他,“何事?”
拓跋钧气闷,“你真是好兴致,父皇病危,宫内外如今尽在本宫掌控,你还有闲心看书。呵,拓跋云辞,别装了,你心里肯定很慌,想向司慕醴求助对吧?可惜司慕醴远在天边,纵使事后他得到消息,边境敌军来犯,他也根本无法回援。”
他抽出剑,扔到落云辞脚边,“念在你我是兄弟,本宫给你自裁的机会,留你全尸。谢罪吧。”
落云辞快要气笑了。
谢罪?天下没人能让他谢罪。
拓跋钧算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装大象?
不等落云辞言语相讥,江水寒一脚踢开剑,挡住他半个身子,“十三皇子有功夫针对我家殿下,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且不说你能走到今日,靠的是独孤家的支持,事后你又该如何与独孤家平分天下,单说你体内的毒,以药物催动内力猛增,不好受吧。”
“你,你怎么知道?”顿了顿,“本宫想起来,你是司慕醴请来的军医。”
不过一个军医能作甚。
落云辞提醒:“他可不是普通的军医,他是药殿副殿主的亲传弟子,药殿的下一任殿主。”
此言一出,不止拓跋钧惊了,江水寒也心脏砰砰砰乱跳。
虽殿下早有暗示,可真正从殿下口中听到,江水寒仍心潮澎湃,又莫名哀伤。
强如药殿,也留不住殿下的命。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伤感归伤感,处理眼前事要紧。
江水寒拿出首席大弟子的威慑,说道:“没错,在下医术虽不及殿主高明,看出你身体有问题绰绰有余。我猜,给你毒药的人并未明确说这药的反噬有多强,否则你也不会傻了吧唧替某些人清除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