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不理解什么是儿子,也不记得纳威是谁,只是习惯于爱着他。
“纳威,妈妈给你东西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老夫人的语气有些重。
“谢谢。”纳威接过糖纸,挤出开朗腼腆的笑脸,鼻涕流到了门牙上。
他母亲轻快地哼着歌,步履蹒跚地返回病床。
老隆巴顿夫人轻声说:“我们走吧。”然后又稍稍提起嗓音,“艾丽斯,我们回去了。”
纳威的母亲坐在床沿轻轻点头,上半身也跟着微弱摇晃,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像是在打瞌睡,也像是一台残破的织布机,在徒劳地运作,试图编织过去的记忆。
老隆巴顿夫人带纳威离开前,林德总算开口了,之前他真的是一言不发,“女士,我正要去探望邓布利多教授,要是带上纳威一起,教授会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学生。”
严厉的老夫人点头同意。
纳威的眼泪已经流空,看起来乐观了很多。他就像年轻的弟弟一样跟在林德身后。
再次拜访老巫师的病房,这里已经空旷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冷冷清清,颇有空巢老人的意思。
“教授,感觉好些了吗?”林德带了一把糖果,护工不允许邓布利多这个病号吃糖,但老蜜蜂嗜糖如命,看到巧克力就像看到亲人似的。
“好多了,哦,隆巴顿先生。”邓布利多瞧见纳威,“弗兰克和艾丽斯还好吗?”
纳威点点头。
“过来,孩子。”邓布利多拉着纳威的手,讲了很多他父母过去的事情。夫妻俩是英勇的傲罗,初代凤凰社的成员,在那个黑暗横行的年代,勇敢抗击黑魔王的势力。邓布利多聊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泪花闪烁。
纳威的确是受到了一些鼓舞。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同样的话,换做他奶奶来讲,就没有这样的效用。
邓布利多再三鼓励纳威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展现了一名老教育家的成熟风范,尤其是在哄孩子方面。
“人生有许多我们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规划好自己,你父母经受的痛苦,不应当成为伱的拖累。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会失去自我的。有时候要学会自私,别替任何人难过,归根结底你会发现,没有人在乎你,也没有人能替你走下去。”
“妈妈在乎我。”纳威低着头,嗫嚅道,“妈妈在乎。”
邓布利多黯然垂眸,他意识到这番话有些操之过急,没有人可以靠别人的说教成长。
老隆巴顿夫人来到病床边,与邓布利多寒暄了几句,随后带走了纳威,这个男孩仍旧缩着肩膀,看起来很不自信。
老校长见此情形,只有一声叹息,“好人不该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要相信奇迹,教授。”
“我见过奇迹,那就是你。”邓布利多眼含期待。
林德摇头,“纳威会治好他父母的。我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
老巫师眼中的光芒熄灭了,并且满脸愁容地摇头,“你给他做了占卜?那不就是说彻底没希望了吗?”
林德脸色一黑,默默戴上手套,给老校长做了一次体格检查,下手有些狠辣,把校长折磨得哎呦叫唤起来,“德·林,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扣格兰芬多的学院分。”
“扣吧,反正你还会给哈利他们加回来的。自从来到格兰芬多,我还没有一天为学院杯操过心。”
老校长大呼失策,当初就该让分院帽把林德塞进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的。
“我就知道你可以影响分院帽,老头!”林德笑骂。
邓布利多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魔君索伦的精神污染也已经在藏书塔驱散,只剩下微弱的后遗症,比如神经敏感,还有轻微的幻听,以及夜盲症。
“医生怎么说?”林德检查了校长的眼球,没有血丝,很干净。
“后天就可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