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忠海说:“我们要是想要,就不会给你送过来!就算你判了无期徒刑,也有可能减刑出来,这些以后能用的上,收好,以后交给监狱替你保管!”
孙洪波笑了起来,拍了拍大腿,“出来干嘛?谁能照顾我一个残疾人?还不如在牢里舒坦!”
郝忠海摇了摇头,拉了周东南,转身往出走。
“郝队……”
他转过身。
“雇我们杀周疯子的,叫陈军!”说完,孙洪波又看向了周东南,目光柔和下来,轻声说:“谢谢!”
当晚,就在紫禁城夜总会老板陈军被抓的同时,远在哈市的街头,一个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被三名抢手打了14枪,当场毙命!
没人知道他和陈军有什么关系。
而他的死,让京城那位龙哥心中的江湖彻底死了,从此一蹶不振……
——
兴安的春天姗姗来迟。
陈军在执行枪决的前一天晚上,杨历年去见了他,拎着一些猪头肉和一瓶65度的纯粮小烧。
两个人说了好多,从年少说到壮年,有欢笑也有泪水,唯独没提周东北的名字。
最后一杯酒。
陈军端着酒杯说:“七哥,还是那句话,你永远是我亲哥!”
杨历年一口干了杯中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往出走……
“哥——!!”陈军哭的已经看不清他了。
杨历年一只手拉着门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说:“四儿,放心,你妈有我呢!”
陈军一口干了酒。
噗通!
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哥……谢谢!”
咚咚咚!
他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去看时,人已经走了。
三天圆坟,当晚在二粮店后身一家小串店里,油腻腻的桌子上摆着三十多个空啤酒瓶子,20串铁签肉串一口没动,早就凉透了。
今晚这顿酒,只有两个人,连店主都躲了出去。
周东北干了满满一杯啤酒,揉了揉脸说:“这事儿都怪我,年前一个事儿赶着一个事儿,那天陈军儿都去公司找我了,还拎着烟酒,结果我把人家晾在办公室一下午……”
“谁都不怪,这事儿本就没有对错!”杨历年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陈军这人,心思太深,想法太多,心眼儿又太小!”
“疯子,你心里很清楚,就算那天你没去医院,就算你俩坐在了一起,就算你说的十分诚恳,就算把事儿都说开了,你以为他就放心了?”
周东北没说话。
“这根刺儿已经种下了,无论你再解释什么,他都会觉得你话里有话!”
“他三番五次的找你,不过是想要个心安,其实他自己最清楚,这些都没用,因为你不死,他一天都睡不好觉!”
杨历年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位置,“他这儿,有鬼!”
“有鬼?”周东北有些奇怪。
“记不记得老嫖的夜巴黎歌厅开业那晚,五姐夫和几个小子打了起来,有个叫小九的,被他撅折了四根手指……”
周东北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这些人是陈军儿派去的?为啥呀?”
“为啥?!”他呵呵笑了起来,“还能为啥?嫉妒呗,就想给咱们添点儿堵,干完就后悔了,慌忙把几个小子打发去了外地。”
“有些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他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有一天把你踩在脚底下!”
“这几年他干的操蛋事儿太多了,有时间你去区分局和各个派出所看看,看看他的档案有多厚……咱们不在社会上玩,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