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博忐忑不安地站在校长办公室里,主位上坐着赫连校长、五皇子和穆燃,另有几个高等机甲师围坐四周。房间中央悬浮着皇帝陛下的等身虚影,他正在与几人进行视讯电话。
“那台D4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吗?”皇帝陛下语气严肃。
“出来了,”五皇子把分析报告传输过去,哑声道,“那台D4的战斗力与超能机甲不相上下,但由于外甲并未经过改造,所以防御力比较低。它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的确,它不是不可战胜的,但你事先要弄明白,祁泽对这台机甲的改造只耗费了十五天,刨除拆卸、组装、喷漆的时间,或许只用了六七天。六七天里,把一台D型机甲改造成超能机甲,我只问一句,在座所有人里,谁有这个本事?”皇帝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面孔,最终停留在穆燃身上,“你能吗?穆少主?”
穆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句“穆少主”有敲打和警告的意味。穆燃僵坐片刻,最终摇头,“恕我无能,目前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严博飞快瞥他一眼,心里懊悔极了。他打死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被他百倍轻视的少年,现在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穆燃跟他比起来,手段只能算是青涩。难怪严君禹宁愿与穆家撕破脸也不愿放弃祁泽,恐怕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凡之处!只怪自己蠢,被穆家的权势迷了眼,却没料刚投身过来,穆家就倒了,穆燃哪怕晋级4S,技术也远远落后于祁泽。
两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
胡思乱想间,皇帝看向他,诘问道,“那台D4目前在哪里?”
作为五皇子的护卫长,严博连忙回禀,“在严老元帅手里。”
“很好,”皇帝轻轻笑起来,表情却有些狰狞,“人跟严君禹绑定了,机甲又在严家手里,这样的天才你们都没发现,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老六,他是你的学生,你难道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吗?他的成绩单,精神力测试结果,都在你手里吧?”
赫连校长难堪极了,低声道,“的确在我手里,但他毕竟是碳基人,寿命不长,所以我一时疏忽了。”
“人家寿命的确不长,却能花十几天时间造出你们几十年都造不出的超能机甲,这就是差距!一群不中用的废物,眼睛只盯着脚下的方寸之地,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祁泽争取过来,记住,手段不能强硬!他的实力足以与穆飞星比肩,帝国不能失去他!”
在十五天里把普通机甲改造成超能机甲是什么概念?用一个对比就能说明问题:帝国拥有了穆飞星,于是在几百年时间里拥有了六台超能机甲;但如果拥有祁泽,在一年时间里就能组建一支超能机甲军团。二者的价值完全不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不是祁泽太轻,而是太重了。
这样的人才,如果在未成名之前,当然是拉拢兼掌控最好,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完全洗脑成一个工具;但在成名之后,帝国上层再怎么头脑发晕也不可能去迫害他。要知道,就这会儿功夫,全星系的人已经认识了祁泽,并把他的名字与穆飞星并列。若非他是碳基人,寿命不长,这些人还会把他排在穆飞星之上。
“我记住了,父皇。”五皇子颔首领命。
“穆家曾经与祁泽有隙,穆燃,你最好主动向他道个歉,修复一下彼此的关系。”皇帝指示道。
“遵命陛下。”穆燃满心屈辱,却不得不低头。
“说服祁泽,让他在帝校挂职。我们迫切需要他的技术!”皇帝转而去看赫连校长,对方立刻答应下来。
电话中断,几位专家继续对视频进行分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界普遍认为祁泽很有才华,再历练几年就能赶上穆飞星,但大多数专家却清晰地意识到——只要祁泽愿意,现在就能打造出一台超能机甲,而且他似乎发明了一种全新的能源舱,功率更强大,体积更轻便,这是划时代的革新,是超越前人的巨大进步。
后生可畏啊!这个词不约而同钻进很多人脑海。
曾经耻笑严君禹没有眼光的杜氏少主杜家河,现在已悔得肠子都青了。而更令他恐惧的是,说那些贬低的话时,他一点儿也没有避开祁泽的想法,也不知对方记性好不好?记不记仇?怀着同样焦虑的还有很多人,赛前曾诋毁祁泽的喷子,赛后无不红着脸回家,尤其是机甲制造系的学员,既为自己的没眼光感到羞愧,又为学长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
事实证明祁泽从未撒谎,他说自己安装了杀手锏,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掺杂水分。可怜那些被他误导的赌民,差点赔得倾家荡产。
当第六军团控制现场并收缴所有机甲后,其余几个军团才陆续赶到。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维护现场秩序或调查真。相,而是扣下祁泽或那台D4。但这一次与上次穆家老宅爆炸一样,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只能在心里大骂严老爷子。
“都说严君禹是个眼光奇差,性格固执,不懂变通的人,这他妈全是造谣!若非事先得知了祁泽的实力,他舍得放弃穆燃?想捡西瓜就必须丢掉芝麻,他太懂得变通和取舍了!严老狐狸后继有人啊!”这种说法不知怎的在各大军团流行起来,严君禹原本正直的形象,现在则被诡诈阴险取代。
被所有人热切渴求的D4,如今正存放在严家的仓库里,能源舱已经被打开,露出内部结构。严中逵站在高高的起落架上,凑近细看,祁泽和严君禹在地面等待。
“李炳辰还在烦你?”见少年总是埋头摆弄智脑,严君禹拧眉问道。
“嗯,他说如果我让他看一眼D4,就给我的实践课打满分。”祁泽忙着回复信息。这位研究狂导师似乎缠定他了,连续打来几十个电话,见不奏效,又频频发短信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