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默默地放下自己背上沉重的竹篓,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就将这情绪隐藏起来,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王月,你就是天生的金贵命,不像我这皮糙肉厚的粗人。”说话间,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衣服上擦了擦,似乎想要抹去那沾染的尘土。她的目光偷偷瞄向王月的鞋子,心里充满了羡慕。
就在这时,杨新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看到王月,他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王月,你回来啦!”杨新兴奋地喊着,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书,书页已经泛黄。
王月抬眼瞥了他一下,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甜美笑容,声音娇柔地说道:“杨新,你可算来了,人家这一路可真是累坏了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杨新搀扶的姿态。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彩色的玻璃珠子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杨新受宠若惊,连忙快步凑过去,刚要伸手去接王月的手,却被她娇嗔地拦住:“别碰,你毛手毛脚的,弄疼我怎么办?”虽说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但那语气里却分明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杨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杨新讪讪地缩回手,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尴尬又痴迷的神情,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不知所措。他的衣角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里面的线头。
吴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自嘲笑杨新的傻样,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的目光落在杨新手中的书上,心想这书要是能给自己看看就好了。
随后,大家开始准备清洗蘑菇。就在这时,老知青王涛扛着锄头回来了。王涛的衣服上满是泥土,裤脚也卷了起来,露出小腿上结实的肌肉。
“等等,先别洗!这些蘑菇有的不能吃!”王涛急切地大声喊道。他扔下锄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王月却不以为然,扭动着腰肢,娇声说道:“王涛大哥,你可别乱说哟,这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采回来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辫子,眼神中满是怀疑。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涂着淡淡的指甲油。
吴敏也跟着附和:“就是,王涛大哥,你别挡着我们享受这美味的蘑菇。”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她的手指关节因为长期的劳作而显得粗大。
王涛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看,这种颜色特别鲜艳的,还有这种形状奇奇怪怪的,很可能是有毒的!我在这下乡好几年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他蹲下来,拿起几个蘑菇仔细地给她们看,眉头紧锁,表情严肃。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缝里还残留着泥土。
可王月和吴敏根本听不进去。
到了晚上,昏黄的油灯下,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吃蘑菇。简陋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粗瓷碗,筷子也是长短不一。
王月一边吃,一边得意地摆弄着头上的新发卡,娇声说道:“你们瞧瞧,这可是城里的新款式,漂亮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炫耀,还不时地向杨新抛去一个媚眼。她的耳环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吴敏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附和着,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发卡,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它弄到手。她的嘴里塞满了蘑菇,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杨新痴痴地看着王月,不停地给她夹菜,嘴里说道:“王月,你多吃点,你吃了我就高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痴迷和讨好。
王月嘴上甜甜地说着:“杨新,你真好。”眼神里却满是嫌弃和不在乎,夹菜的动作也显得漫不经心。她的心里想着的是村里的阿豪,那个英俊又能干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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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王月和吴敏的脸色变得煞白。
王月双手捂着肚子,哭哭啼啼地说:“都怪你们,让我吃了这有毒的蘑菇,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要是毁了可怎么办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的项链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晃动。
吴敏也大声叫嚷着:“王涛,你为什么不强行阻止我们!”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像个疯子。
杨新焦急地说:“王月,你别怕,我会照顾你的。”他的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扶王月,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卫生院的病房里,王月、吴敏和杨新三人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王涛则一脸怒容地站在一旁。
王涛双手叉腰,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王月、吴敏,我早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们有些蘑菇不能吃,可你们就是不听,非要吃!现在中毒了,居然还怪到我头上,你们简直不可理喻!”他一边说,一边愤怒地跺了跺脚。
王月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埋怨,声音虚弱却还带着一丝蛮横:“王涛大哥,你当时要是再强硬点拦着我们,哪会有现在这事儿。”
吴敏也跟着附和,皱着眉头说道:“就是,都怪你没拦住我们。”
王涛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出手指着她们,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我拦了!我苦口婆心地劝,可你们谁听了?现在倒好,出了事就知道怪我!我懒得跟你们啰嗦!”说完,王涛愤怒地一甩胳膊,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王月看着王涛离去的背影,喊道:“王涛大哥,你别走啊!”
王涛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护士拿着缴费单走了进来,说道:“该交医药费了,一人两块钱。”
王月可怜巴巴地看向杨新,拉着他的衣角,轻声说道:“杨新,你先帮我把医药费垫上吧,以后我一定还你。”她的眼神闪烁,其实心里根本没打算还钱,只是随口一说。
杨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王月,你别担心,我这就给你付。”说完,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钱,数了数递给护士。
吴敏在一旁看着,咬着嘴唇,忍着疼痛,艰难地从自己兜里摸出零零散散的钱,心里满是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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