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会,立即发现吕布居然没有一点疲惫的姿态,终于骂出声来:“这忘恩负义的畜生难道是铁打了,不知道累吗?死在他手下的弟兄已经有上百人了吧!”
吕布已经杀到疯魔状态了,只见他浑身浴血,面色狞狰,就像地狱里走出的魔王一样,途经之处,所向披靡,敌军纷纷闪开,不敢与他交手。
没有了阻碍,吕布转眼间就穿透了三千人的军阵,竟然单人独骑直奔李傕杀来。
距离李傕的军阵二百步远,吕布忽然再次取出弓箭,遥指李傕。
在数倍敌军的压力之下,吕布的武艺仿佛又突破了一个层次,骑在赤兔马上,弯弓搭箭,竟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
李傕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和吕布相距二百步之远,但那寒光闪烁的箭镞仿佛就在眼前,像要是刺破自己的肌肤一样,李傕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伸手握向腰间的宝剑,“呛……”的一声,宝剑出鞘。
与此同时,吕布手指一松,一只劲箭尖啸着离开弓弦,李傕紧盯着吕布的动作,看到劲箭离弦,李傕立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飞快接近的箭矢上。“开……”李傕终于判断出劲箭飞行的轨迹,大喝一声,用宝剑向上一撩。
“吱嘎……”极其短促的摩擦声,李傕的剑锋正砍在箭镞后面。
李傕的宝剑也不是凡品,极其锋利,一剑之下,竟然将箭镞削飞。坏了,李傕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的眼力终归是差了一点。
砍在箭镞上,肯定能把箭矢磕飞,可砍在箭杆上,就是一剑削断了箭杆,箭杆和箭镞打着转拍在李傕的胸口,发出“砰……”地一声。李傕仿佛愣了一下,这才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摇晃着摔下来马来。
“将军……将军受伤了……”李傕军顿时乱作一团,一个个将领争先恐后的跳下马来,抢救李傕。
李傕被副将们扶起,面色苍白,剧烈的喘息几下,这才嘶哑着声音说道:“撤军!”说罢,就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副将急忙鸣金收兵,吕布占到便宜了,也不得寸进尺,拨马和自己铁骑汇合。
查点一下,吕布的并州铁骑一共损失了五十余人,看着李傕连绵不绝的营寨,吕布心中十分忧虑,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挡住李傕的追兵。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此时正是初夏时节,东南风自背后吹来,吕布心中一动,想出个办法。
“放火!”这个念头一丛心中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吕布仔细想了想,发现没什么纰漏的地方,急忙叫手下的兵卒寻找木材、干草,不到半日时辰,官道上两侧的材草已经推挤如山,吕布一声令下,兵卒们立即点燃材草,不一会就燃起冲天大火。
看着眼前的烈焰浓烟,吕布冷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避开滚滚而来的烈焰。没过多久,火焰借着风势,缓缓向李傕的大营烧去。
又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吕布带着军队缓缓向长安退去。当然吕布也没天真到想要烧死李傕的地步,现在风势不大,火势蔓延的也不快,李傕要是让火烧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就这样的火焰,也只能浪费李傕一点时间而已,不过这也是吕布的目的所在。
李傕正躺在大营之中养伤,忽然有手下前来禀告,吕布放火烧断了前路,请李傕定夺。
沉思了一会,李傕干咳几声,慢慢说道:“叫人缓缓后退,不要慌乱,再叫步兵取盛水之物,保护粮草。”
“遵命!”传令的兵丁领命下去了,李傕这才有气无力的躺到榻上。
全军主将受伤,自然是大事,郭汜等将领带着郎中来给李傕诊治,随行的郎中是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只见他坐在李傕旁边,伸手搭住李傕的脉门,闭上眼睛,细细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老郎中才睁开双眼。
郭汜急忙问道:“快说,李将军伤势如何?”
老郎中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将军的伤势并无大碍……咦……但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否则后果难料,或许会留下沉疾也未可知。”
“知道了,还不快点给将军煎药去!”郭汜极不耐烦的挥手叫道。
老郎中这才把手掌从李傕的手腕上拿开,起身匆匆去了,郭汜这才接着说道:“将军,我看还是让大军休息几日吧,正好等到大火熄灭,追杀吕布也不急于一时,也好让将军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李傕淡淡的叹了口气,随即闭上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