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祂做好了准备,用毕生的心血去为旁人做嫁衣,面上和心里都是不服气的,唯独举动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罗摩伸手接住了一株苍翠的小草,神色没有迷茫,也没有任何的不舍。
祂很平静,平静地就好像这只是人生百年里普通的一天一样。
事实上很多的大事都是发生在这样的一天,你如往常一样吃着早饭,然后下一刻,有人告诉你天已经塌下来了。
罗摩觉得现实好像还真有这么发展的趋势,虽然祂真的没有实际上的感觉。
祂没什么能做的。
王冠的传承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披甲握刀,砍下上一个戴着它的人,然后从血泊里摘下王冠,随手摆放在桌子上。
他们不需要王冠来装饰自己的权位和身份,王冠会因为有幸在他们的头顶呆过一段时间而被历史赋予特殊的使命和价值。
另一种传承则是上一个带着它的人,微笑并且带着期待地从自己的头上摘下,然后满怀鼓励地为自己选中的人戴上。
遗憾的是罗摩并非是前者,所以祂能做的不多,只有等待。
那个需要做很多准备,很多安排的人,并不是祂。
“这样的结局,你会满意吗。”
大慈树王这样问。
旁观的小吉祥草王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有一些犹豫地问,“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很蠢?”
“如果是说你在罗摩身上的猜测的话,那确实是有点蠢的。”大慈树王点了点头,“祂和你想的一样贪婪,但又比你想的更加胆小。”
“你会担忧的东西,祂已经担忧过并且打算舍弃了。”
一份礼物,而且是天赐的礼物,为了送出去,却要安排无数的巧合,最后罗摩仍旧将信将疑。
大慈树王其实并不确定,罗摩是真的躺下等死了,还是在谋算着什么东西。
但祂自觉自己不会伤害到罗摩,也就无心去思索罗摩的想法。
“能够舍弃的前提是有得选,可罗摩的话,祂手上最大的牌也就是一张了。”纳西妲轻声说,“这张牌能够给祂足够的信心么?”
“有些时候,你手中的无数张牌,其实也压不下对手的一张牌。”
大慈树王沉默之后,方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罗摩的手牌确实一般。
祂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家底去准备太好的手牌,所以祂能够拿出来的,也就是一个半成品的阿赫玛尔。
理由是已经说过了的,时间和家底都不够看,结果也是说过的,手牌一般。
光是这样的手牌其实是不够资格介入任何的权力之争的。
不提光怪陆离的未来,光是过去烈度逊色几分的魔神战争,罗摩也不够资格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连魔神战争都赢不了,自然也就无法成为尘世七执政,而尘世七执政这个看似尊荣的身份,实际上芙卡洛斯已经证明了它的无能为力。
分级制度在这点上还是很高效的,你第一关都过不去,第二关你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但罗摩还有一手绝杀牌,这一张牌不能够保证通杀,因为它并不是修改器里的屠杀一切敌人的按键,只要按下去,立刻就能够保证当场无敌。
它是一张绝杀牌,需要在某些关键的时刻打出去,然后才能够获得绝杀的效果。
大慈树王看向了自己面前幼小的纳西妲,神色不免带上了几分温和。
“这张牌给罗摩其实是一张废牌,因为祂撑不到绝杀的时候再用。”
总要等到大家都亮底牌的时候,才称得上绝杀,再次之前,彼此需要互相兑子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