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极靠山是朝中某位大臣,圣上早就看他不满,如今正好借此机会,将人帽子摘了。
此事传到府城,已是十日后,届时姚沐儿一行人已在回岭水镇的途中。
元宝不愿与小鹤哥哥分开,不开心了好几日,杨欣儿不习惯坐马车,一路上也没什么精神。
姚沐儿见她整日拿着一个木偶,望着外头发呆,让夫君哄着元宝,自己坐在婶子身旁,关心道:“婶子您再忍耐两日,马上就要到岭水镇了。”
“岭水镇?”杨欣儿怔住,手里的木偶骤然滑落。
“是啊,婶子知道岭水镇?”姚沐儿弯腰捡起木偶,想要递还给杨欣儿,余光瞥见木偶背后的刻字,心里一阵震惊。
“景林?”他万分激动,“婶子,赠您木偶这人可是叫姚景林?”
杨欣儿还未回过神来,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姚沐儿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可又有些拿不准,馨儿婶婶名唤徐馨儿,名字对不上。
于是便问:“婶子,您是不是改过名字?您本名唤作徐馨儿对不对?”
杨欣儿捏紧木偶,颤抖着嘴角道:“沐哥儿怎知我本名?还有,你怎么会知晓送我木偶的人是何姓氏?”
姚沐儿闻言欣喜若狂:“姚景林是我小叔叔的名讳,我虽没见过您,但小时候经常听小叔提起您,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您十分亲切,原来您竟是馨儿婶婶!”
杨欣儿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本以为自己早晚有一日会被那刘老汉打死在家中,后来东家救了她,给她吃穿,让她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如今沐哥儿竟说,景林是他小叔,这条路是回岭水镇的……
姚沐儿轻抚着徐馨儿背部,待她情绪好些,低声询问:“馨儿婶婶,您怎会到都城来?”
徐馨儿捧着木偶,忆起当年之事。
“当年徐德昌为逼迫景林娶他徐家子女,让人将我赶离了慈幼院,后来我听说景林不从被逐出学院,便一路随着他脚步来了都城,谁知每回都比他晚了一步,后来好不容易到了都城,又遭遇恶人毁了容貌,再之后便被刘老汉救下,脱身不得了。”
姚沐儿听得蹙起眉头。
也不晓得馨儿婶婶,这十几年是如何过来的,一个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这么久,该有多么害怕。
“馨儿婶婶,自从你消失后小叔便一直在找您呢。”
姚沐儿忍不住想,若是二人中有人能停下脚步哪怕只停留两日,说不准便能早日相遇了。
但世事无常,不是所有事都能顺遂人意。如今阴差阳错,能将馨儿婶婶带回岭水镇,便是上天对小叔与婶婶最大的安慰。
“爹爹,阿姆呢?”前头马车内,元宝睡醒后没瞧见阿姆,噘着嘴巴有些不高兴。
小家伙得知要同小鹤哥哥分开,闷闷不乐好几日,今日好不容易开心些,结果一觉睡醒阿姆不在,小脸儿顿时又是一垮。
沈季青抱着小家伙哄:“阿姆在后边的马车里,陪杨奶奶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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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小手揉着眼睛,眼看就要哭出来,沈季青只好叫停马车,将小家伙抱去后边的马车。
沈秋夫夫一辆马车,见车队停下,掀开帘子问:“季青哥,元宝怎么了?”
“刚睡醒,有些闹脾气。”
沈季青将小家伙抱去给夫郎,元宝被阿姆抱在怀里,小嘴儿总算翘得没那么高了。
这时负责护送姚青云的几个官差,为首的那位过来道说:“姚大人,今儿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前头驿站过夜如何?”
姚青云应了声:“好。”
于是一行人便朝五里外的驿站去了。
戌时饭桌上,姚青云得知杨婶子便是馨儿婶婶,同样一脸惊喜。
“太好了,小叔整日沉默寡言,如今馨儿婶婶回来,小叔定能重获新生!”
徐馨儿扬起嘴角,想到脸上的伤疤,又垂下脑袋,神情落寞。
“我如今这副模样,他怕是要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