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答。”
“好的。”
年轻人非常干脆地选择服从。
在对方一顿竹筒倒豆子的坦白下,弗瑞总算弄清楚了情况。
“……你是说,你是罗斯维尔本地人,在灾情爆发之后的幸存者?”弗瑞思考着,又问道:“像你这样的幸存者还有多少?互相之间能联系上吗?”
“我那一队光是手里有枪的就有十来人,剩下的都是妇孺,我没看清全部。在白天的时候我们还能通过无线电互相联系,但到了下午,一切通讯手段都失效了。有电工说也许是通讯站出了故障才导致了通讯失效,所以队长决定带他来这里,想办法修复设备。”年轻人有问必答。“但是在路上我和我的人走散了,我联系不上他们,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弗瑞陷入沉思。
通讯失灵恐怕不是通信站被破坏,信号故障那么简单。也许军队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封锁了交通要道,自然也不会放过通讯设施,用雷达干扰阻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他的通讯器本来可以直连神盾局,现在却坏掉了。
“你们尝试过突围到外面去吗?”
“我们怎么出去?”年轻人的眼圈红了,他惨笑着反问。“外面到处都是那些疯子,我们根本出不去。我们本来就是听从政府通告进城避难的,结果这里的情况还不如乡下的农场。我当初真应该听我父亲的话留在那里……”
弗瑞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答道:“邓恩。巴里·库珀·邓恩。”
弗瑞解开了绑住邓恩的绳子,并将对方的手弩还了回去。“你看起来还没有被感染,我现在需要一个帮手。你被征召了。”
打量着这个独眼男人的装束,邓恩皱眉问道:“你是军队的人?”
这身打扮明显不像,可对方看起来却又训练有素。
“不,我是神盾局的。”重新把匕首插回刀套,弗瑞说道。“跟上我,你和你的人还有可能逃出去。”
年轻人机械性地跟上。
“我们要去哪?”
独眼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通信站。”
尽管已经猜到了军方的手段,但那里的信号塔是市区内最高建筑。雷达干扰不是全天候的,如果能抓住间歇期,他不仅能联系上总部,还可以通过广播把四散的幸存者聚集起来。
至少可以让这些人知道,还有人没有放弃他们。
两人一路潜行,消灭了几个落单的感染者后,他们进入通信站内部。
这里也遭到了人为的破坏,满地狼藉,已经发黑的血如一层薄而脆的油漆,在大理石地板上涂抹不均。墙上随处可见喷溅状血迹,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弗瑞脸色如常,他走在靠前的右侧,一边身体紧贴着墙壁,挨个检查着途经每一个大门敞开的房间。邓恩强忍不适跟在后面,在路过房间时也有样学样的一番观察。
两人沿着一条干涸的血路来到楼梯间。电源没有启动,他们要先到地下室检查变电箱。
这里的气味比较上面更浓郁。
看着地上一道拖痕消失在手电的尽头,弗瑞看了眼面色紧张的年轻人。
“你在这里等我。”
“我还是陪你下去吧,至少能掩护一下你的后背。”
这个提议可真不怎么样!弗瑞用独眼瞪了一下对方,示意他就留在原地。
没有供电,地下室的通风也有问题,如果有险情他一个人还可以应付,再加一个普通人,他可不想让一个随时可能被感染的不稳定因素负责自己的后方。
待弗瑞下楼后,邓恩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这地板上的血迹从各个房间汇聚到一起一路往下,他也不想下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