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微恐惧,下次相见是故人没有尸身的死讯。
她和同伴尚且有个正正经经的道别,她能毫无遗憾的目送兰亚她们去选择自己的道路。
她和齐霁,
是那次跳伞,落入深谭里,留下镜花水月的一场梦,醒来后,她还是在某个秘境里,浑浑噩噩渡着劫数。
齐霁用行动告诉她,
他的归宿就是在手术台上长眠。
我能吻它吗?
齐霁没想过活下来。
程怀微闭了闭眼,她想有一天将这些全部说开,或许在许多年之后,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都幸运的活着。
只是这一天来的有些早,
在她还没有完全接受的时候,他们突然有了重逢的机会。
齐霁猛的扑过来,
程怀微这次没有将他推开,
这个久违的怀抱,隔了整整两年。
她接纳风雪的手臂,再一次环住了他的腰。
齐霁最深处的恐惧就这样被她挑明。
“微微……”
大脑一片空白,齐霁身体冷的没有温度,毛茸茸的头发埋在她颈部,眼泪烫的吓人。
“程怀微。”
“程怀微。”
齐霁叫她的名字,熟练的早已叫过无数次。
“那天送你离开,我就后悔了。”
“我一个人回到那个房子。”
她离开之后,那里就不能称之为家。
“推开所有门,一眼望到尽头的房间,再也找不到你。”
齐霁之后很少回去,
拆到一半的壁画,没来得及打开的快递,刚换的地毯他们还没试过。
那里的时间仿佛静止在她还在的那些日子,只要他不打开那扇门,好像一切都没变。
程怀微只是在门里做着自己的事,
他们也不是间隔数万里的距离。
直到有一天,齐霁从一场实验内惊醒,麻药失效,久经实验的身体产生了抗体,他动不了,却清醒的感知到血液的流失。
他的生命也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