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啊。
利益总比情谊来得牢靠。
蓦地,一只微冷的手握住他的掌心,将他拉回桌边。
杨萝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药箱,拿出金疮药帮司道玄清理包扎伤口。
杨萝道:“你说你,读书写字的手,如今弄得鲜血淋漓,在御前行走,被陛下瞧见了,总要问上两句,到时候你怎么回答?”
“幸而伤的是左手,不影响提笔写字,否则可怎么好?”
司道玄低头,看着她为自己的伤口涂药,露出纤细皓白的手腕。
他问道:“送你的镯子,为何不带?”
杨萝手一顿,瞥了他一眼,拿起帕子擦掉手上的药膏,才抄起绷带把司道玄的手捆成猪蹄。
“这不还没成亲吗?”
司道玄盯着自己变成猪蹄的手,嗯了一声。
杨萝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挥手把人赶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明明门是开着的,怎么刚刚感觉那么闷呢?
杨萝看着司道玄不见了,一转身,瞧见窦青瓷还站着小门边,问道:“怎么了?”
窦青瓷欲言又止,语气诧然道:“方才那个人,我一开始觉得眼熟,后来提起司夫人,我才想起来,他和司夫人像足了八成,莫不是……”
杨萝却笑了,道:“窦夫人,你越界了。”
佛像
在家中偷了两日闲,杨萝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刑部尚书张怀仁。
彼时杨萝被玉青压着在自己的嫁衣上缝两针。
只是她又并非李君慈,这双手握得了重逾千斤的绣春刀,却捏不住轻如鸿毛的绣花针。
听得张怀仁来了,杨萝把嫁衣塞进玉青手里,忙出去见客人了。
张怀仁身量不高,和喜欢蓄胡子的其他官老爷不同,他老是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一丝不茍地梳起,显得干脆利落。
杨萝先朝他行了礼,“张大人。”
张怀仁闻言转过身来,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杨萝,如狼顾鹰视。
杨萝任他打量也不生气,笑道:“大人请坐吧。”
张怀仁依言坐下,道:“县主好胆识,旁人若见了老夫,就是不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萝坐在他的另一侧,笑道:“我又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张大人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张怀仁道:“既如此,我也不同县主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
张怀仁将一张帕子包裹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系带,半根被折断的银针静静地躺在手帕上。
杨萝眉心微动。
张怀仁道:“县主可还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