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湫……南湫……”
孩童的声音从清晰到模糊,然后越来越远,远得再也听不见。
“南湫。”温和的成年人声。
南湫喘着气睁眼,冲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担心他的鹿书白。
他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脸和脖子都是冷汗。一只手紧拽着鹿书白衣服,衬衫衣料褶皱,看起来已经被他抓了很久。
他赶忙松手,说话时略带喘息:“抱歉,我睡相不太好。”
鹿书白的声音很轻:“你一直在叫我。”
车厢里的睡眠灯光色泽很好,温暖的让南湫缓过些劲儿来。
南湫躺回沙发里,两耳朵嗡嗡的:“是吗?我做梦在叫你的名字?”
鹿书白伸出一只手探向南湫额头:“嗯,叫了我很久。”
南湫不想说梦里的事:“现在几点?”
鹿书白垂眸看了眼他手腕上戴的手表:“七点,刚好可以吃早饭。”
南湫两眼睛直犯困:“才七点……”
鹿书白收回手:“你发烧了。”
“啊?”南湫摸了摸自己额头:“我怎么没感觉到?”
鹿书白俯下身,拉过他的手贴在脸颊两侧:“现在有没有感觉到?”
手掌下的皮肤凉飕飕的,南湫只觉得自己的手如同火烧一样。
南湫:“……”
八百年都不生病的身体,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侧头看了眼窗外,天色阴沉下着暴雨,雨点子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催眠的白噪音。
鹿书白站直身体:“我去拿早饭。”
南湫搓了下眼睛,撑着沙发坐起来,在床边的桌子上摸索许久,才摸到眼镜戴上。
对床的沙发上摊着鹿书白看的小说,书签居然用的车票。
他驼着背往前走了两步,拿到小说后又懒回了沙发里。
小说他实在没心情看,拿起鹿书白的车票前后翻看。
纸质车票的样式和他网购的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鹿书白的车票背面写了终点。
只有两个字——南湫。
他来不及细看,便听到鹿书白在走廊里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他急忙把车票塞回书里,再把小说摊开了放回原位。
车厢门被拉开,鹿书白提着两人份的早饭,以及一盒退烧药和未拆封的体温计。
南湫佯装刚才小睡了一会儿的困倦模样:“你居然能买到药?”
鹿书白把早餐放到桌上,拆起了体温计的包装盒:“普通的应急药,长途列车的小卖部里,通常都会有。”
南湫心虚:“对,我都忘了还有应急药可以买。”
鹿书白看了眼温度计,随后递到南湫嘴边:“张嘴,五分钟后拿出来。”
南湫有些不好意思,鹿书白的这种行为,活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儿。可这滋味儿,实在是说不出的好,他至今都没被谁这么照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