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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陛下费心。”萧子衿一颔首,福喜刚松了口气,笑意中带上了满意,就听他继续道,“只是此事本王无任何过错,若陛下有疑虑,早朝时本王可同彭家当朝对峙。”
反正事到如今,他同世家之间的矛盾已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地步,谁也不可能相让,就像文绮同他说的,他没得选了。
福喜笑容骤然僵硬,就这么尴尬挂在了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气得呕出血来。
时隔十数年,这六殿下怎么还是这么犟呢?!
陈家旧案……陈家旧案!这四个字和亡魂一样都徘徊在鄢都皇宫上方多少年了,还没完没了了?!
福喜僵硬地让嘴角往上扬:“王爷……您这让咱家同陛下都不是很好办啊。”
在从彭老夫人口中得知此事时,幼帝萧俞就没了主意——他没见过文绮,却也听过她的名字——那是鄢都曾经的才女之首,不少人曾夸赞她若为男子定然能成大事。
萧俞本来对此并没什么感觉,毕竟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再如何也早成了一具白骨。
——谁能想到文绮不光没死,还以幕僚的身份混进了刘家,顺带着把其他几个树大根深的世家给牵扯了进来,在鄢都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这两个字到底多有份量。
不光是他,连跟了两代君王的福喜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心也咯噔了一下。
难怪刘家能失心疯一样攀咬其他几个世家,一切若是文绮的手笔,那就毫不意外了。
这个当年就被陈皇后夸赞有“经世之才”的女人,如今时隔十数年,终于显露出了她隐藏许久的真面目。
只是萧俞可以自乱阵脚,奉先帝之命辅佐萧俞的他却不行。
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先帝临终前曾握着他的手,艰难地和他说:“朕如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了你,福喜。”
“阿楠恨朕,他早晚有一天会重翻陈家旧案,你别让他……别让他毁了朕的一世英名。”
福喜深深呼出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萧子衿:“王爷,西北军正忙于战火,有些事儿您就退一步吧。”
“您如今位高权重,何必掺和到以前的浑水里头?”
“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萧子衿没忍住冷笑出声:“公公好气度。只是公公还记得陈家一共多少口人吗?”
“七百二十八口。”萧子衿盯着他,目光冷下来,“连同府中伺候的下人和其父母子嗣,均无一活口。”
“本王一力撑起西北三州,靠的也不是北境方家。三大世家?他们算什么东西?”
萧子衿起身一拂袖,不等福喜再劝就唤了赵岭进来。
“送客。”
赵岭快步走进来对着福喜一摊手示意:“时辰不早,我家王爷也得去上早朝了,公公还是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