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不呢?”男人扣紧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在黑暗中,夤夜般的眸光精准地射进她的褐瞳,锋利至极,“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在这种时候退开,你懂吗?”
陆仰止边说边抓住她的皓腕,引着她的手向下,“言,帮我解开。”
唐言蹊挣脱不开,心中的屈辱感无限放大,“陆仰止!我说不要!”
男人却已然无法自控了,身体里一波一波的冲动快要把他灭顶。
他的呼吸粗重了许多,“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既然你已经讨厌我了,那我何不再得寸进尺一些,做点让你更讨厌的、我自己至少能开心的事情。”
唐言蹊被他身上的酒气恶心得不行,一字一字道:“你别逼我恨你。”
“恨”之一字,让男人的动作猛然间停滞了。
他的身体一点点硬起来,连胳膊上的肌肉都似乎化成了石头。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冲撞得更加急遽。
难受得连神经都在燃烧。
而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陆仰止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手里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恨我?恨我也好,倘若你真的恨我,那就留在我身边折磨我一辈子,报复我一辈子!就算让你恨我,也好过看你和别的男人离开!”
他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戾气冲破了最后一层理智的束缚,完全被释放开。
一瞬间,唐言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向来是个渊渟岳峙的正人君子。
可是当君子发狂的时候,往往比小人还可怕。
没有任何事情能再阻止他。
他疯了。
唐言蹊闭上眼睛,白天的记忆冲进脑海。
庄清时的耳光,邻居同情而嘲弄的眼神,还有他见到陆远菱就迫不及待把她赶上楼藏起来的紧张……
忍不住又问了自己一次,这么多年来,她的爱情,究竟满目全非成了何种模样?
被撕碎,被践踏。
被日复一日地当成笑柄……
而陆仰止还埋头在她的脖颈间亲吻。
比之平时急躁许多,连节奏都显得凌厉冒进。
忽然,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僵住。
月色入户,清冷得仿佛山间的溪涧。
他动了动手背,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水光。
紧接着,水滴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如数砸在他的手背上。
女人颤抖的身体和呜咽的声音击穿了他的心脏。
黑眸中发狂的猩红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他低头望着她,喉结滚动,“言……”
她还在哭。
无声无息地哭。
男人忍着体内快要爆掉的痛楚,撑着床垫退开,却连站都站不稳,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下,扶住了衣柜。
他忍不住自嘲。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