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带走母亲所有嫁妆,连同被打发到外地与庄子上的六十八个仆从。
看到这一条,靖安侯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妻子故去,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按理说,妻子的嫁妆全都归女儿所有,这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却把这一条单独拿出来说,竟是怕靖安侯府贪没了她的东西似的。
再说那六十几个仆从,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除了一个奶嬷嬷,竟全都被刘氏给打发出去了。
那岂不是说,如今大女儿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刘氏安排的?他竟不知这些府里的弯弯绕绕。
看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一丝丝愧疚,感觉到了自已对这个大女儿的不闻不问。
靖安侯拿着单子,沉吟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道:“我同意了。”
左其星喜笑颜开,站起来对他行了一礼,竟是这两天最真心实意的一个施礼。
“即便父亲同意了,可不能偷工减料,我是要提前查验的。特别是我母亲的嫁妆,我会去外祖家找当初的管事,一件一件核对才行。”
靖安侯听她这样说,顿时又心生不悦,刚才的那一丝愧疚也消散了,板起脸道:“你放心,靖安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母亲那点东西,还不至于。”
“那女儿便放心了!明日女儿便去请外祖家的管事,把母亲的嫁妆先清点完成,我就在凝香院收拾出几间库房,存放那些东西。”
左其星目的达成,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带着宝丰回去了。
靖安侯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只觉得她小人之心。
左其星走后没多久,刘姨娘便瞅着空闲走了进来。
她看向靖安侯的目光总是带着爱意,轻柔着声音问道:“侯爷,这一次,可与星儿说好了?”
刘姨娘已经三十出头,但看着还是十分貌美可人,对待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
但此刻他却没忍住想起了左其星先前说的那句话,这些年,他被刘姨娘拿捏的死死的,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刘姨娘说了算。
是否,这温柔乡便是她拿捏自已的武器?
但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强行驱除,刘氏这些年掌家也并无疏漏,他只是放心她而已。
靖安侯将刘姨娘让到座位上坐好,才回道:“已经说好了,只不过嫁妆需得多一些。她是嫡长女,嫁得又高,是该多准备些,别让国公府看轻了咱们。”
刘姨娘垂着头,掩住了眼中不悦之色。
两个女儿前后脚出嫁,此消彼长,给左其星多了,左秋月就要少些。
再加上她的出身不好,进府就没带什么嫁妆,不能贴补女儿。
好在这些年由她掌家,前头死了的林氏带来的嫁妆全在她手里,里面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她已经把最好的那一批挑出来,充入到女儿的嫁妆当中。
因着这些,她也没有反对,只顺从道:“侯爷说的是,星儿从小没了娘,少不得我们多替她考虑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