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我刚刚分娩后应该安静休息,可是脑海里却是不停的想着一个问题,我与伟民没钱怎么办?医生护士会来催款,我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想的多,还是怎么,孩子老是哼唧、哼哼唧唧,医生让我为孩子“认奶”,认奶就是让孩子含着乳头吸乳,可我还没有奶,孩子看着想吃,可能饿了,也没有奶粉,我就给他隔一会喂一点点水。
一次次来催款的条子,我都交给了伟民,让他去想法吧。伟民也在与医生和护士周旋,他说欠费回头给补上,我们不会欠医院的钱的,可是这样说没有力,第二天医生就不给孩子洗澡了。在徐州,天很热,每个刚出生的婴儿护士都会给洗澡。我看了一次,护士在专门的洗澡间里,护士抱着孩子在水龙头下很熟练的给冲洗着,孩子也不怎么哭闹,一会就洗完了。我们老家可不行,哪能孩子一生下来就给洗澡的,孩子受凉会出风,会有生命危险,我们给那里洗澡,可能就是个样子,不是真的洗。在这里医院,就真给孩子洗澡,一个一方一个样。因为欠费,不给孩子洗澡就不洗,反正无所谓,可是尿布也不给换了,伟民找他们去要,他一边找一边说,医院到处宣传的是爱婴医院,怎么医院就知道要钱,到底是爱钱医院还是爱婴医院,她与护士长说,与医生说她那里没有人看管,一两天他回去拿钱来补上。
伟民回邯郸至少需要三天时间。由于医院催款太紧,他找了一个医院打扫卫生的老人,老人答应帮我买饭,他回去找小张去要钱。伟民工资在她手里,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也只能这样了,伟民让我等他回来。
我也有些焦急,看着孩子,不知道怎样好。孩子头发很好,浑身很光滑,有时睁开小眼睛看。孩子柔柔弱弱的,嘴里也起了白泡,我找医生看了一下,医生说孩子不能喂水,水能冲淡孩子口腔里的保护粘液,孩子就会口腔溃疡。我知道了,不再喂孩子水,可是没有奶水,医生再次说让我给孩子认奶,孩子可以刺激乳房早点分泌奶水。
我一边看子,一边也很焦心。我的身体很弱,看着我们病房里的两位孕妇也生产了,我临床的生下了一个女婴,孩子生下来就大大的眼睛,胖胖的。我家孩子小的多,但是孩子很有男子汉的样子,他与伟民长的很像,我没事了就看孩子,孩子很可爱,小手就有我的拇指大,头发很好,全身也没有过多的毛发,孩子滑滑的,白里透着红,很健康,我越看越想看,内心充满着母爱的温柔。
我对床那位年龄长一些的孕妇也要生产了,她很担心,家人一直在安慰,我听大家说她是没有办法才要冒险生孩子的,她家的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同时游泳淹死了,她爱人是一位老师,看着很实在,他也不怎么说话,唉,他们要承受多大的悲痛,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看着两人都有五十多了。不一会,老师陪着妻子去了产房,也没有多久,医生说这个孕妇顺利产下一女。他们回病房来,老师很高兴,他妻子也很高兴。
这个时候,看着他们高兴,我却忧愁。我住医院已经三天了,每天晚上伟民回家,这里都会有护士看着我,半夜还来一趟,好像总是怕我跑了……
伟民确定要回去拿钱了,我三天了,身体也恢复了一些,打扫卫生老人看着很善良,大概七十来岁,他说让我放心,伟民走了,他会给我买饭,他来我们相互认识了一下。
伟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晚上,我到了医院病房外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拉着伟民一起坐着,我嘱咐伟民,“这个时候很关键,你一定要以我与你自己和孩子为重,我不会放弃孩子与你的,我们是一家人,孩子是儿子,我是妈妈,你是爸爸,千万要明白!”伟民答应着,我还与他说,“你,你这个人目前很重要,你的决定,你做的好坏将直接影响着我,影响我的父母,甚至影响这我们家的家族命运,或许一代,两代……十代!也会影响着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将来,这三代,甚至几代也很重要!你一定要严格按着我说的去想去做,平时都有交代,不能出差错。”我是命令伟民,也几乎是求他的,也看他自己的所为。我说了好久,伟民答应着,我苦口婆心,轻重厉害,所有能想到的都与他说了,我尽力了,我的话发自肺腑,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但是我也不知道,不确定伟民是否重视我的千叮咛万嘱咐?我反复强调,还举例说明。自己觉得对他总算交代够了,夜色很晚了,伟民才走。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目送他离去,独自回到了病房,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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