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道他还活着,那么我们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不知道对方动机是什么,就防不胜防。而现在的情形,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沈存希道。
“对,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影子点了点头。
沈存希攥紧了手机,又和影子说了几句,他才挂了电话。连默没死,那么依诺的记忆,真的是被他强行灌输的吗?
他不仅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也修读过心理学,如果是他,那么依诺的记忆,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沈存希蹙紧眉头,他忽然转身往楼上走去。
刚走到儿童房外面,就听到沈晏白和依诺在房间里说话,他脚步一顿,站在房间门口,沈晏白身上光溜溜的,贺雪生站在床边给他穿衣服。
他走进去,冷声斥道:“你多大的人了,不会自己穿衣服么?”
沈晏白看着沈存希阴沉的脸色,他缩了缩脖子,贺雪生回头看他,温声道:“不要凶他,我帮他穿也是一样的。”
沈存希舍不得她为沈晏白忙来忙去的,他伸手将她一拽,自己亲自给沈晏白穿衣服。刚才还动来动去不肯老实配合的沈晏白,这会儿看见爸爸脸色难看,只得乖乖配合。
穿好衣服,三人下楼去,别墅里是恒温的,但是饭菜已经凉了,贺雪生懊恼极了,刚才不该那么早把饭盛出来。她只好把饭菜端回去重新热。
吃完饭,贺雪生辅导沈晏白做功课,沈存希回书房去了。他打开抽屉,拿出银色U盘插进电脑的接口里,然后点开视频播放。
这是贺雪生被绑架那天的视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在视频最后,他看到镜头里出现飞鹰标志的项链,以及那张模糊的轮廓。
他按了暂停,凑近了些,睁大眼睛仔细辨认。
他虽与连默没什么来往,但是对连默的印象极深,电脑上的画面很黑,他根本看不清楚,他拿起手机,拨通严城的电话号码,“严城,你认识图像处理的人吗?”
严城在医院里,兰姨刚到,他从病房里出来,靠在墙上问道:“什么程度的图像处理?”
“能还原视频里不清醒的画面,把模糊的轮廓勾勒出来的。”
“沈总,这个恐怕只有FBI的人能做到。”严城道。
“我知道了,这个难度是大了点。”沈存希挂了电话,他看着视频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假设这个人是连默,那么在废弃修理厂发生的惨案就与他脱不了关系,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与依诺接触过了。
他伸手撑着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青色胡茬,一脸的若有所思。他们已经事事落后于连默,现在既然知道他还活着,就绝不能再让他兴风作浪。
时影科技公司,歌剧回归的幽灵,连默策划这些,到底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他手指来回的摩挲着胡茬,硬硬的胡茬刺着他的指腹,他凤眸微眯,重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
沈存希下楼时,贺雪生正在客厅里陪沈晏白做功课,她见他手臂上挽着大衣,她诧异道:“这么晚还要出去?”
“嗯,和郭玉约好了,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沈存希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拉起来,也不管沈晏白是不是在看,对着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贺雪生的脸一下子爆红,她捂着滚烫的脸颊,羞涩的不敢看他。
沈晏白双手捂住眼睛,却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窥,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唉,都怪他太小,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沈存希伸出舌尖描绘了一下她的唇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要胡思乱想,我很快就回来。”
贺雪生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存希凝视着她的目光越发深邃,他薄唇微勾,他贴在她耳蜗处,哑声道:“等我回来再睡。”
贺雪生听懂了他的暗示,她心里像揣了一只小鹿一般,顿时活蹦乱跳起来,她微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沈存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贺雪生在沈晏白身边坐下,她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脸颊的红晕却没有消失,见沈晏白盯着她,她心里窘迫,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脑袋,道:“看什么看,快做作业。”
沈晏白咬着笔,语意模糊道:“后妈虐待后儿子了。”
“……”贺雪生无语极了。
在依苑附近的咖啡厅里,沈存希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郭玉,郭家在这附近有别墅,沈存希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好在家。
郭玉穿着灰白色的运动服,像是刚结束了晚间的运动,短发有些微微凌乱,手臂搭在沙发上,神态慵懒地靠倚在沙发背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沈存希长腿一迈,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侍应生过来问他喝点什么,他要了杯摩卡。
咖啡厅里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客人,正在小声交谈着什么,他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回郭玉身上。这几年老大和韩美昕闹得不像样子,郭玉夹在其中,兄弟情谊也有所疏远。
沈存希常年居住在国外,郭玉去法国看望过他几次,只是谈及婚事,郭玉总是避而不谈。
沈存希打量着他,郭玉的俊美略显阴柔,不似老大那样粗犷,即便已经要满四十了,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些年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有变化,只有他,仿佛被时光冻住。
郭玉见他盯着自己瞧,他薄唇微掀,“你这么看着我可不太妙,是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