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午膳时分,张月和她随身的丫鬟来到姬长景的书房门前,说是有事禀告王爷,且事关王妃清白,兹事体大。
姬长景从书房出来,瞧了眼张月,那眼神如冰,张月在接触到那眼神时直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接下来她就听到姬长景对文公公吩咐道,“去东苑把王妃叫去大厅。”
文公公觉得这件事情很明显是误会,明香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啊,他有心想要为明香分辨几句,却被姬长景一个刀子眼给吓得吞回去了。
奇怪的是,文公公将此事说与王妃听时,对方不仅不气愤,反而磨着手掌,看着倒是像要去干什么大事。
明香一到府里的大厅,张月是一种怯意的眼神看她,姬长景则不咸不淡的瞧着她,手指还时不时的敲着桌子,叩桌子的声音莫名其妙的震着大厅里面的人心。
“王爷唤我来有何事?”明香表面坦荡,内心却一直偷着笑,她在等着看张月这女人要耍的花招,正好给她不是很有趣的生活增添一些趣意。
姬长景指着自己右边的位置,“王妃先坐。”待明香坐好,姬长景如冰之眼神再一次落到张月的脸上,“你方才说要告王妃的状,现在可以说了。”
不知为何,张月没由来的从里到外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将自己已经筹备多时的指控当着姬长景与明香的面说了出来,尽管这个指控完全是无中生有,
“我昨日回娘家时,碰见张远堂兄,发现他腰间挂了一块玉佩甚是眼熟,仔细回想,竟与我在王妃房间见过的一块玉佩一模一样,我想着蓝田玉本就稀有,再加之上面的雕刻花样都一样,便留了个心眼。最重要的是,我居然看见,看见”说到这的时候她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明香,似是不敢说。
明香好笑道,“继续说啊,我和王爷还都听着呢,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没想到明香竟是这反应,不过终究还是继续道,“张远堂哥在撩袖子时,我偶然看见他外衣里面的衣服竟与那日在王妃衣橱里发现的那件居然如出一辙……”
姬长景一边嘴角轻翘,他睥睨张月,“说完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张月摇了摇头,表现出十分无辜无害的样子。
“王妃,轮到你了。”
明香知道好戏真正要开始了,她斜眼瞧着大厅下客座里坐着的女人,“你的意思就是本王妃偷人是吧?”
张月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的这么问她,她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便以惶恐的沉默示意,“是。”
明香笑了一声,她叫了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小荷去她房间将那件衣服取来,还叫了文公公帮忙跑一趟张府,请张远来一趟景王府。
然后便同姬长景一样,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偶尔一个眼神交汇,便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戏谑的意味。
他们倒是自在,可是苦了张月,张月没有得到准许不敢走,请命想要离开正位上坐着的人却像空气一般将她忽略,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张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度秒如年。
此时张月要是还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信她方才对明香的指控,那她真是大傻特傻了。
全身已经开始发抖,她在文公公回来之前,便先跪倒在地,“我想应该是我眼花了,张远堂哥怎么可能会和王妃有私情呢,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怪罪。”
明香讽刺道,“不管是不是你眼花,你方才所说的一切都还是有理有据的,为了给大家还原一下事实真相,你先别急着说自己眼花,等人来了,一切就都明了了,张月姐姐,你慌什么,还不快回去坐着。”
明香故意将‘张月姐姐’咬重字音,让地下跪着的张月本人绝望颓然。
半个时辰过去,张远来了,不仅张远来了,还来了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看起打扮,应该只是个丫鬟。
张远一来便先一步开口,“文公公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没想到我张远有一天竟会成为人家口中的奸夫,真是有趣。”
他连看都未曾看一眼张月,对他来说,多看一眼张月这种女人,尽管张月是其堂妹,都有损他的眼睛。
“你,将你自己做过什么再交代一遍。”张远对着后面跟进来的小丫鬟说道。
看到这个小丫鬟时,张月整个人陷入绝望。
小丫鬟跪地坦白,“那日月小姐回府来,指使奴婢去张远少爷的院中偷了一件衣服给她,对,就是这件。”小荷将衣服给她展示了一遍。
然后张远又将自己还从未打开过帕子的张月送给他的人情礼物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原来这是一块蓝田玉呀,我听闻文公公所言才知道呢,这不是你那日托我照顾你府中孤母时硬塞给我的东西吗?怎么今日却成了景王妃闺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