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羞辱她的人是谁了,礼部尚书的夫人。
她在家里听爹爹和兄长提起过。
之前她兄长参加科举,礼部尚书知晓她家有钱,狮子大开口要了两万两银子。
苏文怀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们也怕最后因为这一点钱而影响了他的仕途,忍气给了。
苏文怀也是个争气的,自己发挥得很好,出来考场得知自己家被讹了两万两银子,当即便拂袖去范大人的府里想把钱要回。
可,吃进去的银子,哪有这么容易吐出来?
他愤愤然地回府,后面范大人暗示他再交点银子便可分得一个好点的官职,他也置若罔闻。
至今还在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编纂。
她往日里和傅玉昭两个人斗嘴争艳,但素来都是直来直去,哪吃过这种软刀子。再加上她阿娘也去的早,她也未曾嫁人,哪有人教她这些后宅夫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她气极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贵人,就给家中带去祸事。
突然,席中一声冷哼传来:“我倒是不知,范夫人今儿才第一次跟苏小姐见面,连话都没能说上两句,便能推断出她的性格?”
傅玉昭吹了一口茶,却没有喝,继续闲适地说道:“再者说,苏公子的功名是圣上钦点的,你的意思是圣上识人不清,还没有范大人慧眼识人的本领,是吗?”
“我不是!”张氏急忙怒吼一声,冲着傅玉昭瞪了过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
“是吗?”傅玉昭淡淡地转着手里的杯子,笑道:“那范夫人怎么言之凿凿的,自己又在这里先给她人定了论调呢?”
“你!”张氏气得一时语塞,一口痰水堵住了喉咙,脖子的青筋暴起。旁边的丫鬟连忙拿起茶盏让她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她的背虚拍了两下。
苏妙妙撇着个嘴看向傅玉昭。
这么大一群人里,居然只有自己这个昔日的仇敌愿意站出来帮自己解围,心里涌上的情绪复杂交错。
傅玉昭看到对面炽热的眼神,略微点头。
她帮的不是苏妙妙,是自己。
若刚刚她不出口回应一句,这些人下一个目标就轮到她了。
这些世族夫人,最会使得就是软刀子了,句句扎人心肺。所以她惯不爱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今日若不是大长公主相邀,她必会像往常一般找个借口推辞了。
坐在张氏的旁边一位夫人,正是礼部侍郎的夫人钱氏。范文山是她夫君的上峰,讨好了张氏,对她夫君也是有利的。她看到张氏怒火中烧,立马挺身而出,想帮她出了这一口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六皇子妃呀。怎么今儿不去和那些男人们在铜钱堆里打滚,舍得跟我们这些人一起品茶赏花呀。”
傅玉昭放下茶杯,笑道:“大长公主是我夫君的姑母,她亲自设宴,我怎可不来?”
她还不信了,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的夫人。她搬出了皇室身份,就算谢昀再不受宠,她们敢踩着皇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