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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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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有时是暖的，”阿廉轻声在他耳边说，“从很远很远的大洋彼岸，洋流走过很长的路，从海底来到沙滩上，冲上岸来礁石和小贝壳。”

“你一定很喜欢它们。”

“教官们骗我说那是开在海底的花掉下来的花瓣，我把它埋在花园里。”

“后来呢？”

“毛茸茸的狐貍跑过来，把它们刨出来，也刨坏了花根，我坐在地上哭起来，生下来头一回哭得那么厉害。”

“再后来？”

“再后来，狐貍把我的贝壳吐在地上，用爪子推过来，”阿廉眨了眨眼，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一丝愉快的光，“我就和他成了朋友。”

阿健低低地笑，车厢里的灯熄灭了，他们正穿过原野和黑夜。

“也说说你。”阿廉对他说。

“小时候，Lenn漂亮的像个女孩子，”阿健说道，“我一眼就迷得昏头转向，想要和他结婚。”

阿廉圆圆地睁着眼睛。

“他点点头就同意，但说当新娘子的必须是我，”他说了下去，“把白餐巾披在我头上，给我穿裙子，把两个橘子塞进我领子，拉着我去走红地毯，逢人就说我是他的新娘。”

“然后呢？”

“我被他拉得摔在地上，两个橘子一个滚了出去，一个挤了我一身橘子汁，Zach看见了，只顾着笑，他笑大人们也跟着笑，仆人们也跟着笑，只有我哭起来，Lenn看见我哭了，笑得比谁都开心。”

“再后来你和他就成了朋友？”

“我能不能拿我的朋友跟你换你的毛绒狐貍？”阿健说道。

阿廉摇摇头，“不换。”

“看吧，”阿健无奈道，又说，“这里真冷，你来给我唱首歌。”

阿廉犹犹豫豫，靠在窗上小声地唱起了俄语版的桑塔露琪亚，光明女神露琪亚在北欧漫长的寒冬夜晚里穿着白色的裙子走来，手中举着温暖的烛台，在坠入睡眠的黑暗的瞬间，阿健迷迷糊糊地想，圣诞节就快要来了。

晨曦从远方逐渐升起的时候，列车到了北极圈之内，更加恶劣的寒冷使得阿健整个人都缩起来，有人推他，他睁开眼抬起头来，是乘务要查票，于是摸出口袋里的假护照。

“等我叫醒我朋友。”他对乘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