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无奈,只能给大哥取名为黎昕,昕:意为明亮的样子,母后希望姜黎昕长成明亮的样子。
有时我在想若是姜黎昕心智健全,凭我母后的手段,姜青宏就算当时是皇太子,变成了皇上,母后也能照样把他拉下来!
可是现在姜黎昕贵为先皇嫡长子,不能册封为亲王,也不能册封为王爷,因为他心智不全,苏贵妃为了牵制我,为了牵制我外祖家硬生生的把他留在皇宫中!
苏贵妃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嬷嬷,起了身,都说要说俏一身孝,苏贵妃快年四十,风韵犹存,几滴泪珠挂在脸上,倒显几分梨花带雨。
苏贵妃站起身来,对我冷语道:“姜末,哀家敬你是先皇嫡长女,又是宗亲举荐回来主持大局的人,你莫要不识好歹,认为哀家能任你欺凌!”
三国鼎立,国本稳定,自从我父皇姜云朗娶了我母后两年后,本来国家治理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一个吃喝玩乐只知美人的昏庸无道的昏君。
国家重担都压在我母后一个女子身上,就算江南水患,暴雪侵人,他非但不减免赋税,还有增加赋税修建宫廷,对后宫的美人们更是大方无比,对于美人们家人赐官赐地赐府邸。
他死后,姜国江山落入姜青宏手中,姜青宏完全得到他的遗传,不愧是父子俩,只会过之不及,百姓的死活,江山社稷对他们来说还不如美人一笑。
我擦干净姜黎昕的脸,看他消瘦俊秀的脸,招来百慧,百慧对着姜黎昕行了礼,上前去搀扶他,姜黎昕不愿意走,我脸一拉,姜黎昕小心翼翼的说道:“待姜末忙完,要来找我,我留了好多好东西给姜末!”
我嘴角含笑,点了点头,百慧带着姜黎昕欲离开,苏贵妃手一横,问责道:“长公主这是何意?皇上薨天,按礼制所有人必须守灵,包括他姜黎昕!”
苏贵妃被我母后压了一辈子,想来让姜黎昕一个先皇帝长子日夜给她的儿子烧纸钱,心中是无比畅快解恨的!
脸色未变,细细打量着这快三年未见的苏贵妃,一下子跪在姜青棺椁正英的蒲团之上,悲痛的哀悸道:“太后娘娘,太医院太医早已说明姜黎昕需要静养,先皇更是有旨,姜黎昕有权利不参加姜氏中期任何事宜?您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把父皇的遗旨在眼中?”
苏贵妃磨着后槽牙,手指着我微微颤粟:“好你个姜末,三年不见越发伶牙俐齿了!”
我跪着挺直了腰杆,三年前她找的人没有把我给杀了,现在我回来了,谁也别想再企图欺负心智不全的姜黎昕,以及我跟她恩恩怨怨慢慢算。
我示意让百慧带姜黎昕先行离开,谁知道姜黎昕一离开,苏贵妃话音一落,一下子也扑到了姜青宏的棺椁上,趴在棺椁上哀恸痛哭道:“皇上啊,你快起来瞧瞧你的好皇妹,是怎么样欺负你母妃的!”
真是好笑,人都死了快一个月,马上都快腐烂了,鬼魂爬起来惩治我吗?
苏贵妃这样悲悸地嚎啕大哭,守灵护棺地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就连我那病秧子小妹姜青禾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那只知风花雪月的父皇死的时候,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姜青宏这个跟她不是一母同生的皇兄死了,她到哭的真情切意起来!
悲伤的脸庞观望着她们,继续看着苏贵妃耍什么宝,殿外中气十足的斥责声响起:“姜末,身为嫡长公主,皇薨世真可对太后不敬?”
在这姜国敢连名带姓呵斥我的人还真不多,对于这种不敬的语气,我极度不欢喜,脸色当下一变,酝酿了一下,神情悲痛万分,起身对来人行了一个晚辈礼,“恭王爷,姜末不孝回来晚了,愧对姜家列祖列宗,可以对宗亲厚爱,更是愧对皇兄和太后的厚爱!姜末……”说着我适当的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苏贵妃哭得更是声音洪亮,一把抱过先前被我打的孩子:“恭王爷,姜末长公主仗着自己嫡系,自高一等不把哀家放在心上,也不把哀家的孙儿放在心上,可怜皇儿尸骨未寒,哀家就要受人这样欺凌,哀家还不如跟皇儿一道归去!”
恭王爷,姜家唯一一个活的年岁最大的宗亲,聪明的恭王爷本是外姓世袭爵位,他连姜青宏都历经四朝。
花甲之年本应该好好颐养天年,非得没事窜出来刷存在,来告诉别人,姜国还得靠他主持大局,我姜国的江山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外姓王爷而已。
恭王爷眯起他那精明带着浑浊的双眼,扫过来苏贵妃怀中的孩子,直接喝斥我:“姜末,身为长公主不但不以身作则以晚辈相亲相爱,还迁怒晚辈好大的胆子!”
和晚辈相亲相爱?到了花甲年龄的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身为皇家人还能把相亲相爱说的这么富丽堂皇,我真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好在这天下里不止苏贵妃一个人会哭,我也会哭,在恭王爷话音落下片刻,面露慽然,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嗓音更是凝噎:“恭王爷明鉴,皇兄突然薨天,姜末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到皇兄身边,恨不得替皇兄受过,已尽皇妹之职!”
“姜末确是迟了十日之久,进殿时太后娘娘便扯着本宫问,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耽误皇兄下葬吉日,本宫自知有愧,便由太后娘娘责骂。岂料皇兄这孩子不知谁教的规矩,竟学着太后娘娘要责打本宫。太后娘娘是长辈,打骂本宫,本宫是晚辈,本宫受着,但是这个孩子,本宫心痛万分,一个失手便打了他,稚子无罪,太后亦无错,千错万错都是本宫的错!”
要不是近些年来我外祖舅舅被贬边关,恭王爷在京城上下举足轻重,我才懒得如此低声下气呢!
现在我承认人是我打的,后宫这些把戏,早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就算我在这皇城皇宫之中没权利,可是我有身份,姜家最正统的身份,先皇姜云朗的长公主!
苏贵妃三年前杀不了我,只能把我赶出京城,只能把我赶到紫荆关,三年后的她,现在没了依靠,就更不可能杀了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可不是白练的!
苏贵妃哭泣着捧着怀中孩子的脸,“恭王爷,您瞧木紫这孩子,都被长公主打懵了,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敢指责身份尊贵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