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老夫人张了张嘴,额头上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她的嘴里,仿佛这一刻,她才彻底的清醒,张着嘴喃喃地说道:“你不是则柔,你不是我的狠心的女儿,你是谁?为何有一双和她长得一样的眸子?”
我伸手去擦她额头流下来的血,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我是临则柔的女儿,您的外孙女……”
临老夫人双眼一下子仿佛散了光,凄楚的笑了起来,“姜了……你是姜了……啊!骗子……都是骗子……通通是骗子!”
“临老夫人!”我哽咽地叫了她一声,她凄楚的笑完,慢慢的把头靠在我的怀里,手不知何时抚在我的手背上,和蔼又慈祥,拍着我的手背:“不怕的……不怕的……姜了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不怕的……不怕的……”
我急得眼泪往下掉,哭喊着问她:“我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回答我的是临老夫人手轻轻的滑落过我的手背,垂落在地上,双眼瞪得滚圆,似死不瞑目,但她似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意,在我看来,这一丝笑意,诡异极了。
她的刹那间清醒,为什么能唤出我的名字来,她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太后和依姑姑也不可能告诉她我的存在………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她已经死了,我却拼命的叫喊着,第一次我感觉我离真相近了一步,可是一下子这个真相却没有了。
姜了………母妃说……来了就死了,她本不叫我活在这世界上的,所以给我取名叫姜了……
“她已经死了!”姜翊生眼底蕴藏着无尽的黑暗,伸手抚在临老夫人脸上:“你别哭,你想查什么,我帮你查!”
姜翊生的手过后,临老夫人双眼合上,她嘴角的笑靥越发让我从心底开始发怵起来……
泪眼婆娑地望着姜翊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姜翊生手臂一伸,把我的额头抵在他的怀里:“回得来得,我一直都在,你回得来的………”
他身上的龙涎香让我的心更加发酸,让我的眼泪更加汹涌,我在他的怀里摇头:“真的回不去了……翊生,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姜翊生不断的亲吻着我的头顶,“不会的,不会的,我还是我,我不会变……我永远是我……”
他是他……可是我不是我了……
太后已经不在这宫里了,临老夫人说了这许多话,让我打从心底开始怨恨,开始憎恨,怨恨姜致臻,憎恨起我的母妃临则柔……
长生,续命之说……修命改运……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谁才是变数,到底谁造就了今天这一切?太后知道了什么真相?才会不惜易容成临老夫人的样子跟着我母妃走了……
楚玲珑是楚家人,这一年来,太后在楚家还没有把她家搅得天翻地覆,太后又在等什么呢?
临老夫人死了,姜翊生诏告天下,太后身染重病,不幸辞世,举国大丧,追封太皇太后章庆宣温仁太皇太后,后葬于皇陵之中。
至此天下再无太后凤心儿,有的只是已故的章庆宣温仁太皇太后……
皇宫之中,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关桑白披麻戴孝,面无表情地站在灵堂之内……
我把太后房间内全部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太后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留着什么蛛丝马迹等着我来翻找?
临家被灭三族,府邸仍然在,我马不停蹄地跑去临府长满海棠花的地方,才是一年时间,本来欣欣向荣的府邸,已经变得破败,杂草丛生了。
羌青拿着折扇跟在我身后,一袭白衣格格不入:“殿下,这些天来,你一直处在一个低迷地状态之中,能告诉我为什么?”
石头小径缝隙之中,顽固的野草,正在奋力的向上生长,临老夫人住的院子,完全被杂草覆盖,她先前住的房子,也已经倒塌。
我站在倒塌的房子前,嘿嘿的笑了两声:“羌兄,你们楚家到底是怎样的?”
羌青摇折扇的手一顿,双眼温润:“你想去楚家?”
嘿嘿的笑声,变成了苦涩,喃喃的反问道:“如果我想去,羌兄会带我去吗?”
羌青把折扇打在手心之中,思量着:“楚家也是人蛇混杂,想要进去,绝非易事,若是你执意,我可以带你去!”
过了好半响,我压了压心中焚烧的怒火,故作言语轻松:“羌兄,我用一个秘密,换你一句实话,不知可羌兄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