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头晕吗?”
南湫说不出话,只觉得天旋地转。
针管戳在皮肤里,疼痛感倒是依旧。
他闭上眼,再次昏睡,黑暗中好似又看到了于平之的房间。他的那位缺德父亲正高举拐杖,朝着于平之……不,是朝着他的头用力砸来!
于平之的过去,荒诞诡异到令人发指。可就在最关键的致命一击时,说了一句与他当初离家出走时同样的话。
于是,他的视角变了,不再是他看着于平之的生平,而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于平之南湫:“我会努力变成你们喜欢的……鹿书白。”
一个过于优秀的人逝去,与其牵扯的另一个人就成了众人期望。但无论怎么做,即使做得比逝去人更好,也不会得到夸奖和认可。
“南湫,南湫?”
鹿书白拍了拍南湫的脸,得不到回应,动作轻柔地抚其眉眼。
南湫被摸得有些痒,实在顶不住,只好疲惫地醒来。
成年后的鹿书白,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拖着杆悬挂盐水瓶的铁架,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南湫愣了几秒,有那么片刻甚至在想,会不会之前的所遇都是一场梦,他只是病了,幻觉让他遇到了光怪陆离。
“……”
但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家精神病院?这个清醒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猛地睁开眼,神经反射地坐起来。起得太猛,差点和鹿书白撞一块儿!
心跳陡然飞速,边上的医疗机器滴滴滴数值上升。
“南湫!”
鹿书白摁住他的肩膀,凑近了看,确定这颗头没被打坏。
没戴眼镜,视线模糊。南湫下意识摸索,然后顺其自然地捧住了鹿书白的脸。
他捏了两下脸颊,又搓了搓鹿书白的嘴唇。
活的!不是个孩子,且周围还有刺眼灯光!
“旅游达人醒了?”
旭舟从左边的病床上下来,恢复成年人身体后,除了同样穿着病号服一切正常。
旭舟也在!那就不是梦!他们仍然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南湫收回手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被猪撞了,智商都快没了。
鹿书白松了口气:“醒了就好。”
南湫的听力变得莫名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于宅里的那些摆钟闹的,以至于床对面挂着的圆钟秒针声尤为清晰。
环顾四周,他现下正在三人一间的住宿病房。窗外漆黑一片,应该是夜晚,但看不到星空月亮,也看不到城市中常见的光污染。
时间是早上八点十七分,按道理应该是白天。
看来,他们确实还没有完全摆脱困境。
南湫:“到底怎么回事?”
鹿书白:“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