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舟浑然不觉,挥舞着胳膊诉说几人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就转头拿个充电板的功夫,你们三个全躺雨里了!吓得我赶紧去找乘务员帮忙,我还以为你们低血糖呢!”
南湫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这人的左耳下方确实有被人殴打过的疤,不过贴了创可贴看不全。耳廓里也确实有干涸血迹,被刻意清理过,但仍然留有痕迹。
他挪开视线对上鹿作家,这兄弟居然冲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开口。
不是梦,那么真实的经历不可能只是一场梦。
于怀安收起见鬼似的眼神,拿着个纸杯拍了下车厢门框:“行了,人醒了没事就行。我去倒杯水,渴死个人了。”
“等等。”南湫拿过床边水杯起身跟上:“我也去,口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车厢,剩下旭舟茫然地对着鹿书白指了指餐桌:“不是,有水吗?”
鹿书白顺手也掏了个纸杯:“水壶里的水凉了,我去接热水。”
早上五点半,老式火车的茶水间光线并不好。
尤其是原本的照明灯坏了,只剩下饮水器上一盏用来提醒水温的红灯,在昏暗中把小隔间里照得通红。
南湫捏着个纸杯进来,就看见于怀安一只手搭在水箱上,整个人驼着背蔫儿地没半点儿精气神。
茶水间里有两个饮水箱,一个煮沸的烫水,一个冷水。两只铁皮水箱的款式很老旧,不过外层被擦得锃亮,非常干净。只是其中一个饮水器的排水口坏了,那水滴答着全往地板下淌。
火车还没到站乘务员找不到人修,便在水槽下放了个水桶接着。
就是这水桶实在太像垃圾桶,来接水的人把一些废纸和纸巾也一并丢在了里面,多数都被泡发了,就剩几个质量不错的纸团还漂在上层。
于怀安接了杯冷水,像是怕这水具有腐蚀性,尝试地抿了一口才敢大口饮用。
窗外的早晨风景昏暗,还没完全升起的太阳就只露出点儿鱼肚白。光线透过茶水间的车窗照进来,有形状的窗光把车厢里的红灯印得褪去了些许。
火车正巧经过已经开发完的山区,外头没有重峦迭嶂的绿山,只剩一片光秃秃的黄石残骸。偶尔看到几棵枯萎的树,那树杈子投射的黑影把车间内的光分割成了数块。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们是真的上了灵车。”于怀安率先开口,从醒过来到现在,他都无法认清之前发生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你不觉得奇怪吗?先遇到浑身是血拿娃娃的女人,之后就是旭舟。如果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不管是不是一个世界,至少旭舟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绝对是死了!”
南湫绕过他接了半杯烫水,正准备再去接点冷水,胳膊肘就被于怀安一把拽住。
于怀安自认胆子不小,灵异事件在他的认知里也算正常。可自打上了火车开始,这一连串的事儿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你在上车前都发生了什么?或者在这车上有没有你确定绝对是死透的人?”
“谁死透了?”
鹿书白拿着个空纸杯进来,把正说话的于怀安吓得差点儿水杯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