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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划掉闹钟,看着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标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通讯录。
他的通讯录很简单,除了一部分已经快要忘了长相的点头之交外,就只剩下妈妈和鹿书白这两个备注。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妈妈拨了通电话。
提示音响了快半分钟,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电话时,电话居然通了。
听筒里传出的女声略显疲惫,像是刚被吵醒。
“你好,哪位?”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依然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动听。
南湫的嗓子好似卡了块石头,隔了十几秒他才缓慢地叫了声:“妈。”
电话里传来唏嗦声,不知道在做什么,可能是起床,但更像是突然惊坐起。
让南湫的意外的是,电话里的人居然再次问他:“你是谁?”
南湫心中酸涩,这么多年没有打电话,家里居然连他的号码都删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他想问问这些年家里的生意怎么样,弟弟妹妹们过得好不好。
南湫眼眶酸胀,随即放下手机打算摁掉电话。
可就在手指即将触碰挂断键时,听筒里忽然传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询问:“南湫,儿子,是你吗?喂?是你吗儿子?你回答妈妈一声!”
话到后来竟是越来越激动:“你怎么会给妈妈打电话?你在哪里?你怎么能给妈妈打电话?”
南湫手抖地挪开手指,再次把手机贴到耳边。
“妈。”
这一回,他再也不想守着那点儿所谓的骨气和面子:“我想你了。”
电话里的女人控制不住情绪,顿时变得泣不成声。
“儿子,你在哪里?你怎么能给我妈妈打电话?你怎么不回来看妈妈?你怎么这么狠心!”
南湫抬手捂住眼睛,刚想再说两句,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位男性的声音。
“怎么了?谁的电话?”这是他爸的声音,听起来仍像年轻时一样低沉有力。
女人哭道:“是儿子!是南湫,是南湫的电话!”
男人迟疑了几秒,语气中满是惊讶:“怎么可能?肯定是骗子!”
他一把夺过妻子的手机摁了公放,声音恼怒地问南湫:“你是谁?我儿子七岁的时候就死了,谁给你的胆子冒充他!喂?不说话就是承认,我警告你,敢用我儿子的名义诈骗,你等着吃官司!”
“喂?喂?说话!!”
之后的话南湫没听清,耳边只回荡着那句“我儿子七岁的时候就死了”。
南湫煞白着一张脸,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得彻骨寒意在身体里炸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梦里还没有醒。